康宁夫人回府以后就进屋躺下了,午膳端进来她都没吃。
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方才在车上已经平复了心情,只是有些事她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生气,然后就没了心情。
汪嬷嬷进门道,“夫人,靖文侯府的聂嬷嬷来了,说是有事要告知夫人。”
康宁夫人想了想,犹豫的回绝了,“不见。”
汪嬷嬷很诧异,重新确认一遍,“夫人真不见么?”康宁夫人和侯夫人的姑嫂关系处的可好了,还是康宁夫人第一次不见人呢。
这回康宁夫人坚定了语气,她道,“不见,就说我受了惊吓正难受呢,叫她回去吧。”
“是。”汪嬷嬷也不多打听,派人去把聂嬷嬷打发了。
汪嬷嬷盛一碗粥,端过来劝康宁夫人,“夫人好歹吃一口,要不身子扛不住的。”
康宁夫人皱眉,“不行,我实在是吃不下。”
“夫人是有心事?”
康宁夫人正想找个人聊聊,就和她说了,“今天的事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汪嬷嬷跟着康宁夫人几十年,主仆之间很有默契,“夫人是怀疑侯夫人心思不正?”
康宁夫人冷笑一声,“我今儿还被那女土匪给提醒了呢。”
“她提醒夫人?那夫人是怎么想的?”
康宁夫人便把白宝宝给她的警告一说,然后道,“我心里十分不安,我知道自己本不该听信外人挑拨,和自家人起内讧。但是……”
汪嬷嬷接过话头,“但是夫人认为侯夫人也有问题?跟着夫人去的是如玉,不如再问问她看见了什么。”
康宁夫人点点头,立刻叫如玉进门。
“夫人。”如玉躬身。
康宁夫人道,“今日我落水时,你在哪里?看见了什么?”
如玉答道,“侯夫人把夫人您扑到了船围边儿上,奴婢忙着去拉夫人。但是靖文侯夫人挡着,奴婢只拉到了侯夫人的衣服。当时如画她们也跟着奴婢一起拉人,奴婢看见她们就在身边。”
康宁夫人追问,“是不是那女土匪把我和侯夫人踢下船的?”
如玉老实答到,“是这样,奴婢看见您靠在围栏上之后,女土匪抬起一脚踹在侯夫人身上。”
不错,这一点和她瞧见的是一样的。康宁夫人问到最关键的问题了,“那侯夫人最开始是怎么滑倒的?有人推她么?”
康宁夫人非常严肃,如玉跟着紧张起来,“这……奴婢也不清楚,也许侯夫人是脚滑了一下。”
康宁夫人问的更直白了,“你没看见是不是白宝宝推她?”
“奴婢没看见。”
康宁夫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直立着的身形往后靠去,微弱的道,“好,你先下去吧。”
“是。”如玉恭敬退出房门。
汪嬷嬷道,“夫人,如玉也没看清楚什么,也不能因此说是侯夫人在拿夫人您做筏子。但是侯夫人前一日约夫人时候,说的还是去茶楼呢,今早就变成了去画舫听戏,兴许还真不是巧遇。”
康宁夫人气愤道,“你说的对,她临时变卦,我就碰上了白宝宝,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还有我那位好外甥女,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土匪撒泼吵架。若是她占理也就罢了,却叫人戳穿了作假,而后溃逃回家,还叫女土匪堵着门的嘲笑。”
康宁夫人越说越大声,汪嬷嬷忙去抚她的后背,“夫人您消消气。”
康宁夫人说到感慨处十分动容,“汪嬷嬷,我和她姑嫂相处二十年,你看我待她如何?她和她儿女的生辰我牢记在心,年年都把礼送到,她跟我讨要什么我都给,从未与她生过二心。今日倒叫叫个女土匪来提醒了我,这要是放在以前我没注意的时候,她指不定还有多少事在利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