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妆临死之前只是把逝沉清泪的力量都一并给了我而已,不过你若不信,倒可以试试,你死了是不是会化成齑粉或蛊烟,消散不见。”
“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雨妆的身体被我保存在落花洞里,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不过应该没机会了,你要同我一起进审判之狱,不只是我,你大抵也是出不来了的。”
“怎么可能……我不是人?不会的,不会的……我是最尊贵的雨氏嫡系继承人,我是有神迹降临的天命圣女,你骗我,你骗我……你只是因为雨妆骗我,你是要给她一个身份而已,对不对?你也不用如此骗我……”
妺迩引以为傲的身份,一直以来的恨意和嫉妒不都是源自于雨妆的一切原该是自己的吗?
那这样自己算什么?算什么!
“你肯定是骗我的……我不信……”
妺迩扭曲的脸此刻阴狠至极,漂亮的五官都尽失了颜色,变得丑陋,她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涣散无神,手指缝隙间是她扯下来的几缕头发,锋利的指甲顺着头皮往下,几欲将自己的脸抓花。
银装将妺迩松开,她一下子便瘫倒在地上。
“我把她的记载都删除掉也从来不是因为要瞒着什么,她本是一世无双,不染尘俗的圣女,尊贵,圣洁,而不是因为我要在记载上永远留下一个因为情爱诅咒这种愚蠢理由而死去的污点,她更不该同我这样的疯子被一同记载。”
“日后被世人所唏嘘,那么样的一个人,都没有正式的见过她的族民,因为一个再可笑不过的理由死了,被所谓的心爱之人的族人生生打断全身经脉,我也不许,记载上有莫世泽的名字,还是以那样的名义。”
“她最初的信仰也是要守护好她的族民,做好一位圣女,族长和长老们都说我更适合这个位子,可他们错了,我这样的疯子怎么会适合,她遇到事情比我冷静的多,也理智的多。”
“她连死都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她把自己的魂魄分散守护着莫世泽的残肢,我知道,她不是觉得对莫世泽有亏欠,因为莫世泽的目的也向来不纯,都是交易而已,她只是为我赎罪。”
“我的雨妆不该有这样的结局,我会让她重新开始,得到一切,让她回归到她该有的位子上,做一个忘川蛊族史上最优秀最完美的圣女。”
“而在圣女志上永远也不会有银装这个名字了,她会在一个没有我的盛世里真正的重生。”
妺迩一怔,半是哭半是笑的扭曲着五官:“她不会记得你,不会爱你了,你还她一个盛世,换来她的遗忘吗?”
银装道:“我比较自私,我接受不了没有她的存在,我撑了三百多年已经到了极限了,再撑就撑不下去了,若不是因为她,我也早在三百多年前就死了,我每天都会多忘掉她一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可我不想忘,在彻底忘了之前,我也得以爱着她的身份死去,三百多年,我疯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过,族长都打过,长老也伤过,可唯独只记得一件事,我爱她,要救她。”
银装神色落寞,抬头看看月亮,又看看优雅,说道:“所以为了让她回来,我什么都会做的,放心,你进了审判之狱不会有事,身怀罪恶的人是我,我是出不来了,你帮我把她带回来。”
银装又像嘱托后事一样,虽然说也差不多了,跟万事通道:“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尸体让你帮忙收,可能也会尸骨无存,甚至连骨灰都没有,但是你还是在菩提树底下等着吧,若我还有尸体或是一捧灰,你就把我带到落花洞,同雨妆原来的身体一起葬在落花洞口的那棵桃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