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依旧清晰,夜晚依旧幽静,如帘的雨幕宛若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玉珠串成的珠帘从殿檐上垂落,遮挡住外面肆意弥漫的悲凉之意,雨珠打在院子里花叶上的嘀嗒声掩盖住了远处宫人喧嚣的声音。
离殇想到离世一个人站在紫宸殿前,把所有的过错全部归结在自己身上折磨自己的模样,心就疼得厉害,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那时阿世没几日便无任何异色的去上朝,行为举止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朕也担忧过她是故意将心中之事封闭住,想过许多法子让她开心,可她竟没有表现出半分不妥之处,朕也想过也许是她想开了,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呢。”
破星道:“有些事情忘不掉,放不下,离世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什么都在乎,不仅在乎还在乎的紧,性子跟离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孤傲高贵却别扭,以冷漠的样子掩盖住自己,不让别人看穿。”
离殇道:“皇祖父也这样吗?记忆中的皇祖父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好像做什么都胜券在握,没有什么怕的,有他在甚至感觉天塌了都不必怕。”
破星嗤笑道:“他?你想多了,你皇祖父怕的事情多了,人这一生不过黄粱梦一场,只不过有的人连梦的结尾走向都控制的住,想想也够可怕的。对了,巫人鲛找到了吗?”
离殇眉宇间尽是忧愁,想想外面的那一堆烂摊子,头都有些疼了,道:“没有,还没有消息,西域那边说近日也要来人,北荒蛮夷也不消停,怕是还要出兵。”
破星皱眉道:“这个节骨眼上如何出兵?今日这么一出,段泓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再让他带兵无疑会助长他的兵权,气焰只怕是会更加嚣张,离世现在不适合再亲征了,她上了战场那是跟杀神附体一样,自己不要命拿着戾气那么重的银骨鞭当普通兵器用,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控制不了银骨鞭,早晚会遭到反噬的。”
破星又道:“而且现如今宫里不太平,苗疆一向是不愿与朝廷有什么关系的,突然派了迷音来本就奇怪,迷音来此绝不会那么简单,只为交好,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若是苗疆国主,现在最好的做法便是不作为,等。”
离殇应道:“大禹国土富饶,众人贪婪,谁不想来分一杯羹,安逸的久了,许是野心就大了,不想等了。”
破星哼道:“蠢钝之极,这么混的水非要趟进来,从不会掂量自己有几分几两,我破星难不成是吃素的?既然送上门来了,那我们便收着就是了,着人去看紧迷音还有段泓的将军府,钓鱼。”
离殇道:“国师的意思是……”
破星道:“迷音既不是来投诚的,那就只有一个目的,她的行为言语每一处都指向紫宸殿,指向白渡,太过于明显,虽然她没有刻意与离世接触,但是对于其他人再正常不过的事,对离世却影响很大,但凡是能够涉及威胁到白渡的事情,离世的情绪就会极度不稳定,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无法掌控,离世指不上了,那么在乎离世的你呢?还不是任由他人拿捏。”
破星缓缓道:“她一个人即使将你和离世都控制住,只要朝中上下的王公大臣们齐心协力,也无法撼动大禹天朝的地位,掀不起什么波浪,攘外必先安内,同理,想要毁掉也要从内部开始,而最好说服、最有反叛之心且手握重兵的兵马大将军不就是最好的帮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