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灵力和破星自身精血凝结幻化而成的利刃轻轻划过垠汝的肚子,破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刻也不敢懈怠,当利刃打开垠汝的腹腔时,破星都能感觉到那腹中孩子强烈的心跳声,连带着垠汝已死气沉沉的身子都恢复了一丝生机。
接生婆在一旁看着都心惊胆战的,双手合十祷告道:“南无阿弥陀佛保佑啊,大罗神仙观世音菩萨显显灵,一定要保佑夫人和腹中孩子平安!老身回头日日给你们去上香供奉!哎呦,这么灵气善良的人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摊上这个事儿了呢。”
接生婆撇开脸不敢去看,她是早早的就进了紫宸殿的,这几个月来都是在紫宸殿里照顾垠汝的,她来时也听说过紫宸殿住着一位金贵的夫人,与常人不同,她思虑着再怎么不同也是个人,再金贵的人她也不是没有接生过,虽然知道宫里水深,可是耐不住给的银子多,自从她进来了才知道这是怎么个金贵,怎么个不同法,宫里人多嘴杂,你再不想知道些什么,也总会听到些风言风语,起初接生婆也是有些害怕的,可垠汝待人一向很好,又是个温柔似水的人儿,谁跟她相处了都会心疼她,拿她当个贴心人看待。
在宫里待久了之后,她原也是想垠汝是个可怜人,这偌大的宫中比冷宫还冷清的紫宸殿里,一个这么温柔的女子却没有人去关心,守着这么一座宫殿,可在宫里最重要的就是少看少说少听,全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盲子才安全,可现在看来,也不全是,人心复杂,那位凤袍加身的殿下眼眸中的关切焦急看来也不是假的,这深宫之中又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离世缪云她们在床榻四周围着的屏风外等着,银痕还哭着,缪云正揽着她低声哄她,太医令是个男子,不好进去,也只在外面跪着。
离世看向太医令:“今日太医院是谁当值?偌大的太医院竟连一个人都没有,是死全了吗?”
太医令道:“是章太医,只是臣听闻章太医家中妻子今日也早产生子,章太医一时担心便赶回去了,本也是寻了刘太医先顶一会子班,正巧紫宸殿姑娘去的时候,章太医刚出了宫门,刘太医还没赶到,那些小太监又玩忽职守,竟没个人影,是臣管教不严,治下无方,烦请殿下责罚!”
若羌拂锘劝道:“是该罚,罚是要罚的,那些玩忽职守的小太医、小太监,还有太医令大人的管教不严,不过也毕竟情有可原,事发突然,家中妻室早产,怨不得章太医着急,这外面风大雨大的,刘太医也不好赶路不是,看在太医令大人赶来的及时的份上,从轻发落些。”
太医令感激的看了若羌拂锘一眼,心下更感激厌筝把他从府邸里揪出来一路赶来紫宸殿。
离世道:“太医令,罚奉半年,章太医及今日当值的宫人全部去掖庭局领四十板子,罚奉一年,其余人等也均罚奉一年,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情,都给本宫滚出太医院,永不录用!”
太医令道:“臣遵旨。”
屏风内垠汝被生生疼醒,却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利刃划过之处竟然没有一丝血迹,破星打开垠汝的腹腔之后,一层一层挑开腹膜,因为利刃划过之处复原速度极快,破星的动作也极快,一只手将垠汝的肚皮撑开,另一只手将垠汝腹中的胎儿取出让接生婆先抱着。
打开腹腔子宫时,那胎儿的头正顶着垠汝的心脏那方,脚正对着产道,脐带把胎儿绕了个圈,细细缠着纤细的脖颈。
垠汝低声痛呼了一声:“啊……”
破星抬手把额头上的冷汗拭去,又拿了早就准备好的剪刀把脐带剪开,让接生婆把孩子抱去清洗,随即伸手入腹,生生的将贴满了整个子宫壁的胎盘生生剥离开,扔到一旁的托盘上,还一边道:“这可真是实打实的难产,怪不得生了一天一夜都没生出来。”
热水和小孩子用的褥子、包裹什么的都早就预备好了,接生婆把孩子清洗好了之后便抱去给破星看,破星将被子给垠汝盖好,接过孩子看了一眼道:“怎么这么丑?”
接生婆道:“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在羊水里泡久了自然皱皱巴巴的,不好看,过段时日就好了,不过……这孩子也不哭……”
破星掀开包着孩子的小被子看了一眼,道:“他该哭吗?”
接生婆道:“小孩子刚生出来是要哭的,哭的越响亮越好。”
破星道:“是么?这样啊?”
说罢破星又掀开了小被子,狠狠的捏了嫩嫩软软的小屁股一把,捏完了也不把被子给人家裹好。
接生婆皱眉道:“这样会受凉……”
破星手里的孩子登时打了个哆嗦,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的破星想把他嘴巴堵住。
破星道:“这不就好了吗。”
离世听到了垠汝的声音,却不敢去看,直到孩子的哭声传来,心才稍稍放下了些,银痕滑坐在地上哭道:“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垠汝看着破星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破星探下身子去听,又把孩子抱到垠汝面前给她看,垠汝偏过头去不去看那个孩子,白渡闭着眼睛还伸手去够垠汝的头发抓在手里。
垠汝的脸朝向里侧,眼角的泪顺着脸颊留到枕头上:“把他抱走……”
破星道:“真的不看他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