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安王府待客的大厅中,烛火高照,姬桁与卿如晤二人的神情在烛火下显得明灭不定。
摆在桌案的沉香木匣子中,放着一支做工精致华丽的孔雀翎,在温暖的灯火下,熠熠生辉,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沉默了许久之后,卿如晤缓缓开口道:“安王殿下以为本座的提议如何?”
姬桁轻笑一声,眉宇间神情淡淡,道:“卿太傅怕是拉拢错了人吧。”
“世人皆知,本王不过废人一个,无缘储君之位。”姬桁的用着波澜不惊的声音淡淡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丝毫无关的事,“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都比本王更适合成为太傅的盟友。”
卿如晤端着茶盏,撇着盏中的茶沫,方才道:“‘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本座,相信王爷并非庸碌之辈。”
被昔年视之为对手的卿如晤这般高的赞誉,纵使是姬桁,也不由眉梢微扬,方才道:“想不到卿太傅对本王赞誉竟如此之高。”
卿如晤微微一笑,道:“本座一直将王爷视之为知己。”
姬桁闻言,淡淡的“哦”了一声,淡若琉璃的目光看着卿如晤道:“那君子樗呢?”
卿如晤没想到姬桁竟会提及这个名字,神情微微有些异样。而姬桁漫不经心的看了卿如晤一眼,道:“四海商行的君先生与卿太傅并称为西燕双壁,而根据本王所闻,太傅的家族与四海商行君家,似是有莫大的渊源?”
纵使城府深如卿如晤,在姬桁清亮如雪的目光下,依旧不由觉得背后生出一股寒意……
与此同时,蔷薇花架下,依旧百无聊赖的蹲在园子里喂蚊子的薛煜皱着眉头道:“他们怎么谈了这么久啊?”
没有姬桁的允许,他们也不敢进屋子,晚膳也没备下。肖如凤饿着肚子苦中作乐的喝着茶,见薛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挑眉道:“怎么,你担心王爷会吃亏?”
薛煜是与卿如晤打交道最多的,皱眉道:“那卿如晤居心叵测,留在邺城这么久,谁知他在算计什么。”
肖如凤轻笑道:“虽说着这卿如晤论城府心机,筹谋算计不在王爷之下,但你可知他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过姬桁这只老狐狸的。”
薛煜好奇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肖如凤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呵,就算卿如晤再如何的算无遗漏,又怎会想到他视之为强大的两个知己,竟是同一个人!”
所以无论卿如晤如何的算计四海商行还是安王府,一开始,就注定他必输无疑!
见肖如凤如此说,原本薛煜担忧的神色微微有些缓和,但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道:“可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万一他拿十六年前的事做文章……”
余下的话没说完,肖如凤原本清浅的神色,眉心也不由微皱。
十六年前,那场巨变,牵连到的不止是大宸,还有西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