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禾夫人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容华的身上,纷纷带着打量之意。
今日不乏第一次见到谢容华的,早在襄阳郡主等人进来之前,众人一眼便看见了走在最后的她。毕竟那样精致张扬的容貌,纵使着一身素衣,想让人忽略都难。
在众人异样的神色之下,谢容华缓缓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学生谢容华见过夫人。”
素日里谢容华不喜如贞禾夫人这样的人打交道,但是非常时期,她答应了姬桁参加此次姒音学院的比试,而贞禾夫人身为此次评审的女官之一,能不得罪便不得罪,以免自找麻烦。
谢容华话音落下,贞禾夫人嘴角原本带着的浅笑淡了下来,严肃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刻薄之意,淡淡道:“哦,原来你便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谢六啊。”
谢容华在邺城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但这些世家女子之中也都是私下嘲笑,也不会如此当面取消。贞禾夫人虽为姒音学院的严师,但却如此刻薄,着实出乎谢容华的意料之外,纵使如她,一时间竟也不由愣在了那里。
贞禾夫人对她的敌意显而易见,难不成她曾经得罪过她?
而一旁看热闹的那些世家夫人姑娘们,知道了谢容华的身份之后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古怪了起来,道:“原来她就是传言中的谢六么,才学怎样不知道,只是听说她与君先生……”
之前谢容华与君子樗的那些流言蜚语在上京传的人尽皆知,好好一个名门贵女,成了邺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话。只是谢家因谢蕴压着,再加上畏惧于谢容华素日里的威严,无人敢在谢容华面前提及此事。
只是今日入宫,少不得有那些好闲事的世家女子,当面揭起了谢容华的伤疤。原本神情浅淡的谢容华,将那些窃窃私语都尽数听到了耳中,在听到“君子樗”三个字的时候,无意识的收紧了拳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谢容华脸上神情的变化尽数落在了谢清嘉的眼中,却见谢清嘉嘴角微微勾了勾,不过须臾之后,上前一步替谢容华解围道:“六妹妹虽然学问寻常,但是却善丹青,那一手好画,比那街上卖画的寒生画的还好呢。”
话音落下,引来一阵嗤笑声。谢容华好歹也是出身名门,谢清嘉却将她比作卖画的寒生,也不知是为她解围,还是有意如此落井下石。
果然,听了谢清嘉的话,贞禾夫人不屑一笑,道:“丹青之术,终究算不上正途上。此番姒音学院比试,纵使以你的才学考不上,也切莫丢了谢家的脸面才是。”
一席话说的十分不客气,谢容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贞禾夫人方才想要开口,而在此时,章皇后开口了,道:“夫人素来心直口快,谢六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娘娘说笑了,六妹妹虽然平日里性子不不驯了些,但尊师重道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自是谨遵夫人的教诲,又怎会计较。”谢清嘉嘴角带着柔柔的笑意道,言语之间,贬低了谢容华的同时又端做出了一副谢家长女端庄大度的做派。
谢清嘉看着站在一旁,神色不明的谢容华,故意道:“你说是吧,六妹妹。”
此时内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容华的身上,这个声名狼藉的谢家庶女,又怎会应对来自于声名赫赫的贞禾夫人的“教诲”。一旦谢容华顺了谢清嘉的话说了下去,坐实了那些不学无术的传言且成为邺城的笑柄不算,下个月的姒音学院比试,贞禾夫人乃是主考的女官,纵使谢容华再厚着脸皮也不好意思参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