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爷沉吟片刻,道:“大人多虑了,今日咱们传的是赵武,又不是谢六姑娘。只要将赵武治了罪,一来也不至于得罪谢家和肖公子,二来也能给襄阳郡主交代了。”
“是啊,所以本府一开始让衙役去谢家拿赵武,而不是传那谢容华,就是怕到头来两处不是人。”
刘畔正在为自己的缜密心思得意着呢,忽而听衙役回话道:“大人,被告赵武和谢六姑娘已经到堂,是否开堂审案?”
衙役的话音落下,刘畔和王师爷俱是一惊。
“谢六来做什么?”刘畔脸色微变问道。
衙役回道:“谢六姑娘说赵武是她派去齐家的,如今出了事,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陪同赵武到案了。”
这番话才说完,又有人来回话道:“大人,襄阳郡主也来了,说是来听审这赵武的案子。”
刘畔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向一旁的王师爷求救道:“师爷,您看此事怎么办?”
王师爷也没想到,谢容华一个世家女子,竟如此不避讳,跟着上公堂了!正是因为谢容华到了京兆府,所以襄阳郡主才亲自过问了此案!
沉吟片刻,方才道:“依小人看今日之事估计不能善了了。不若大人在大堂内设屏风,让襄阳郡主和谢容华坐在屏风后以证人的身份。这样一来也算是顾全了谢家的颜面。”
“至于如何审……大人只管秉公办事就是,若真的是那谢容华纵奴行凶,就算大人判了谢容华,谢三爷也不能怪大人什么!”
王师爷口中虽说着所谓的公平正义之言,心中有在暗自有自己的打算。如今齐逢源手中人证物证俱全,那谢容华主仆在劫难逃!原本襄阳郡主的意思是想处置个赵武,让谢容华在这邺城名声扫地就成,但如今这谢容华自寻死路,非要凑到这府衙公堂之上来。
若今日他能让府尹大人重判谢容华主仆,襄阳郡主给他的酬金还不得翻倍啊。
思索之间,王师爷随着刘畔进了大堂内。
大堂内,跪着的是告状的齐逢源和被告赵武;大堂设的屏风后,坐着的是谢容华与襄阳郡主。
而大堂外,则是一群邺城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爱看热闹本就是人们的天性,更何况这次打官司的是世家的女眷。
“听说是谢家的一位主母,将谢家的一个庶女告上了公堂,告的是她纵奴行凶!”
“庶女纵奴在主母面前行凶,这也太嚣张了吧……”
“可不是么,不过这世家内宅的事都是自己私下解决的,二人闹到公堂倒是头一次见到呢。”
“这……这今日人怎么那么多啊?”刘畔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不由有些发憷道。
这天子脚下都城的父母官,不好做啊。若一个不当,引起民愤,告到御史那里,就够他喝一壶了。
王师爷乍然见了这么多人心里也没了底,随即想到这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届时赵武一旦被判刑,不出半日,邺城便知道了谢家六姑娘纵奴行凶,闹出了人命。
就算人不是谢容华杀的,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少要判个流放杖责!
“大人,先别管那么多了,审案要紧。”王师爷催促着刘畔道。
话音落下,二人一同进入了大堂内。
按照惯例,刘畔坐在了中间,王师爷侍立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