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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他走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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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他走了

本来那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有嫩伢子的关.系,可是那个副站长却认为是嫩伢子那天晚上像二嗲嗲告的密,自然就恨死了这个小jiao化,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去折磨那个刚刚十二岁的嫩伢子。不仅是拳打脚踢,而且用竹片、棍棒劈头盖脸的打,下手很重、很残.忍。开始的时候,副站长的报复是背着二嗲嗲才打,嫩伢子也不说,二嗲嗲被蒙在鼓里,直到看见那个孩子身上的伤疤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夫.妻之间的对骂和打架由此开始。

被撤消了职务的副站长自然没有了以前的威风,也没有了前途,还因为和二嗲嗲反目,连小吃店的钱也得不到了,手头上很紧,加上嫩伢子即使是挨打在他的面前也一声不吭,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似的,副站长就更加憎恨这个小孩。有一次甚至用烧红的火钳去烙嫩伢子的胳膊,要不是周边的商家听见嫩伢子的惨jiao,要不是闻到皮肤被烧焦的味道赶紧过来把嫩伢子拉走,那个小jiao化也许就活不到今天了。

那里所有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要副站长来那家小吃店,大家就会赶紧把嫩伢子拉到别处去。可那也不是长久之事,气急败.坏的副站长总会找到机会折磨嫩伢子的,那个才十二岁的小男孩就陷入了恐.怖、担心受怕、满身是伤又无处可说的境地。过了二十多年,谈到这一点的时候,二嗲嗲还是忍不住会哭,还是会对那四个来访的人倾诉:你们既然是嫩伢子的家人,就一定知道他是一个服软不服硬的人,也是一个打.死也不会jiao疼的孩子,更不是一个会开口求饶的人。要不是我帮他洗头,就不会看见他头上的伤口;要不是我给他买了一件新衬衣,根本不会看见他身上的伤痕累累。

二嗲嗲对那个现在几乎天天没事就呆在小吃店喝的醉醺醺、看见嫩伢子非打即骂的副站长终于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对嫩伢子好,要么就gan脆离.婚。副站长死不松口,还是背着她继续打那个小男孩,而且越打越厉害。那些同在火车站广.场上做生意的人都在劝二嗲嗲要么把嫩伢子转给别人,反正大家都喜欢他;要么就放嫩伢子走,现在这样挨打受骂就是虐.待罪,如果被那个家.伙打.死了,谁也tuo不了gan系。可是二嗲嗲舍不得嫩伢子,也征求了他的意见,那个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三个月的小jiao化低着头不回答,不说离开也不说留下。

终于有一天,嫩伢子还是走了。那一天也是天还没亮,也是五点多钟,小吃店里也是有几个吃东西等车离开的旅客。二嗲嗲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抓了一张纸就直奔车站厕所而去。回来的时候,那些因为等车而进来吃东西的人都走了,那趟过路的旅客列车已经开走,大家都喜欢的嫩伢子也走了。

开始的时候,看见那些碗筷洗得gangan净净,炉灶也换好了蜂窝煤、桌子也收拾好了,装钱的那个铁盒子的小锁完好无损,小吃店没什么两样,二嗲嗲还以为嫩伢子就是出去玩,根本没在意。到了中午嫩伢子还没有回来,他喜欢骑的那辆破自行车也还在,就是藏着二嗲嗲给他的那些零花钱的小本子不在了。二嗲嗲这才知道嫩伢子已经走了,就趴.在桌上整整哭了大半天,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小男孩。

后来呢?脸上有些肌rou在抽.搐,可还是在努力克制情绪的武万全在给二嗲嗲点着香烟:后来您还见过那个jiao嫩伢子的小男孩没有?

没有。一直在想他,有时候睡着了嫩伢子的那张笑脸还会出现的,也想他会回来,可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再见过他。二嗲嗲摇着头在叹气:我到现在还在后悔,明明知道嫩伢子已经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就早点应该放他走;要是知道他决定要走,就应该多给他一些钱带在身上好用的。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嫩伢子也长大了一些,长胖了一些,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想起来心里就酸酸的。

昨天快天亮的时候他曾经来过,乘车经过这里的时候,他中途下的车。很突然,谁也不知道的。刘.晶晶在泪流满面的追问道:我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因为大年……也就是嫩伢子就是想见见您。

是吗?那个老婆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嫩伢子回来过?

我们问过了,他一定来过的。武万全在肯定的点着头:火车站有人见过他,他专门向人家问起过您的小吃店。您依然还在这里开店,他就没有理由不来看看您。谁都知道大年……嫩伢子是一个很恋旧的人,也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

是吗?二嗲嗲就显得更加惊讶了:嫩伢子真的回来过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那不就是错过了吗?

那怎么可能?刘.晶晶一下子愣住了,哆嗦着嘴唇急急的问着:您昨天这个时候不在吗?

那会是真的吗?二嗲嗲在给他们解释:因为昨天我家里来了客人,是从桑植老家来的亲戚,人家是稀客,已经好些年都没有来过了。就休息了一天,陪着他们到索溪峪转了转。这也是人之常情,嫩伢子就会回来找我!难道就是那么巧的事吗?

本来已经满怀希望的四个人一下子就又被这样的消息抛入了失望的深渊。

你们不知道嫩伢子就是我的福星,他在这里的时候生意不知有多好,每天晚上的客人都会把我这个店挤得满满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卖得光光的,不像现在这么难赚钱。老婆婆还是在叹着气:嫩伢子走了,我也和我的那个坏男人离了婚,这个火车站就没有了人照应,生意就一直这么不好不坏的熬过来了。要是嫩伢子还在该多好。

武万全还是在心里抱了一些希望,就在了;那张餐桌上又放了一张百元大钞:就是没见到您,您也可以到其他的商店帮我们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他。您刚才不是说,当年的那些人都很喜欢嫩伢子吗?没有人不认识他吗?

二十一年的时间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我都已经从嗲嗲变成嘎嘎了。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的店铺的老.板不知已经换过多少拨、变过多少行当,除了我以外,现在恐怕不会有人会再认出嫩伢子,也,没有人会知道嫩伢子是谁。面对桌上的那张红se钞.票,二嗲嗲根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抽着烟、喷着烟雾在后悔的说:早知道,昨天就无论如何应该把小吃店打开,就算不能把嫩伢子留下,至少也可以见一面,这么多年过去,天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小吃店里就陷入到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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