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顿饭吃完,高占云已经喝的七荤八素了。他拿出来的那瓶酒自然也早就喝完了,高占云打了个酒嗝,嘴里像是含着橄榄一样,舌头打结地对温之儒道:“老温啊,我好久没喝的这么痛快过了。你以后要是有空就常来陪我喝喝酒。”温之儒将自己酒杯端起来向他表示谢意道:“好,今天也确实谢谢你们的款待了。”
他说完将酒杯里剩余的酒一口气喝完,放下酒杯的同时,目光在高震和俞落身上来回不断,这嘴角竟也微微上扬起来,同温臻道:“阿臻,替你刘姨帮忙收拾收拾。”
“我也来帮忙吧。”
高震站起身开口道。今天这顿饭,他大约只喝了两小杯,所以清醒的很。倒是俞落,陪着高占云喝了不少的酒。但见她面不改色,倒也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相比较高震的积极性,她则显得散漫没听见一般。晓晓拉着她往沙发那儿去,她从茶几上的果篮子里拿起了一枚橘子,将橘子的皮扒干净后便将弄了几瓣放在了晓晓的手里,自己也弄了一瓣到嘴里。
温臻帮着刘敏月收拾的餐桌,目光时不时就落在沙发那边的俞落身上。温之儒扶起高占云也在沙发那儿坐下。俞落各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水:“温伯伯,师傅,喝点茶。”
高占云恰好也觉得口干,一把端起俞落给他倒的茶水,吹也没吹便一股脑儿地喝下。好在这茶水放凉了一段时间,这要是刚泡好的,怕是非得把高占云的嘴里烫出水泡不可。高占云喝完,重重地呼出口气,似乎觉得比刚才舒服点了,又同俞落道:“丫头,再给我倒点。”俞落点点头又给他续了些茶水。
这回高占云喝了一小口,见温之儒斯条慢理地就抿了一下茶水,有些看不惯地说道:“嗬,我说老温,从念书那会儿,你就这斯文书生样,到现在这把年纪了还是这个样子。来吃个水果。”说着从果篮子里拿了一枚苹果放在温之儒手里,“大老爷们的,大口大口吃。我看你今天这顿吃的也不多,你都不怕把自己给饿坏了啊。”说完,也给自己拿了一枚苹果,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俞落瞧着温之儒看着手里的苹果,似乎没有动口的意思,就开口道:“温伯伯,要不,我拿几个苹果去厨房切好了,您用牙签叉着吃。一会儿,师母他们出来也可以吃点饭后水果。”温之儒听完便将手里的那枚苹果递到俞落手里:“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俞落轻笑一声:“不麻烦,一会儿我自己也可以吃不是。”转头又对身边的晓晓道,“晓晓陪着你外公和高爷爷聊聊天。我很快就回来。”晓晓原本是想跟着俞落一块去厨房,但见她这么说了便重重地点了点头,乖巧地答道:“好的,小俞姐姐。”
“嗯,晓晓真乖。”
俞落夸奖完晓晓便又从果篮子里又取了两枚苹果,起身往厨房去。恰巧看见刘敏月单独从厨房里出来,刘敏月见俞落往厨房里走,还停住脚步问:“俞落,干嘛去?”
俞落头也没回地回答道:“去切苹果。”
刘敏月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高占云的说话声打断:“敏月,过来坐啊。老温吃不下一个苹果,丫头替他分一下。”说完又咬了口手上的苹果。刘敏月见挡不住俞落进厨房,便来到丈夫身边:“占云,你这晚上喝的可有点多了。”
高占云乐呵呵地说道:“没事没事,我脑子还没完全糊涂,而且难得啊。”刘敏月朝温之儒笑了一下,温之儒也回之一笑。刘敏月压低了声音对高占云道:“你怎么让俞落进厨房啊。我这好不容易才让阿震和温臻有个独处的机会。她这一进去,不就……”
高占云没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怕啥子,俞落又不会去搞破坏。再说,切几个苹果而已。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倒是你那宝贝儿子,进过几次厨房啊。还真不怕把咱们家厨房给弄坏了?”刘敏月一听他这么说,不乐意地用手拍了一下高占云:“怎么说话呢,不是你儿子啊。”
高占云见刘敏月不高兴了,忙求饶道:“得得得,我说错话。但你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啊,老温还在呢。”
看好戏的温之儒轻咳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没事,你们继续。我不介意。”
另一边的温臻,则是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跟着自己进来的高震。刘敏月很明显是想给他们制造点独处时间,才会以去照顾醉酒的高占云为理由离开厨房。对于高家父母的心思,温臻心里自然清楚的很。对于高震,自己曾经或许真的有过那种爱情的感觉。可现在的她,那种情感早已淡然无存了。温臻能够感受到高震看着自己时,那目光中灼热的情感,可这种情感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并不是一件能够令她感觉到愉悦的事情。她只得迫使自己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淡定模样,默默地刷着水槽里的碗。
“师兄,你要是没事情干,能不能先出去把餐桌擦了,能别用你的大高个堵在厨房里占地方么?”俞落的声音忽然传入温臻的耳朵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温臻原本有点浮躁的情绪,因为俞落的出现而慢慢平复下来,原本紧抿着的嘴角也终于舒缓上扬。
高震显然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俞落吓了一大跳:“小落,你是属猫的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嘴里虽然抱怨着,但还是自觉地侧过身,好让俞落走过去。俞落则是调侃道:“怪我喽,但这也没办法,某人刚刚真瞧着些什么入神了。我要是再不出现,怕是都可以成为望什么的石了。”高震忙咳嗽了一声,拿起流理台上的抹布,有些吞吐地对温臻道:“温臻,我,我先去擦桌子,对,擦桌子。”说着还想拿抹布甩一下俞落,俞落则是将苹果放在流理台上后,朝着他充满挑衅地挑了一下眉。高震拿她没辙,只好拿着抹布去擦餐桌。
俞落见他出去了,便拿出一只平底的盘子,在切水果用的砧板上用水果刀开始切起苹果来。
这时,温臻忍不住笑出了声,大约是怕自己的笑声被厨房外的人听见,还特地用小手臂挡住自己的嘴,可肩膀还是不受控制地上下抖动。惹得俞落停下手里的事情,微侧过头故作不解道:“有什么令人好笑的事情发生了么?”
温臻忙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摸好洗洁精的碗筷,忍俊不禁地回道:“没什么,不用在意。”俞落又挑了下眉,摆出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继续切着苹果,忽然喊了温臻一声:“温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