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荒唐了一夜,苏璃都已经记不得做了多少遍,只觉得韩湘君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她本身昨晚惊吓过度,又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还那么的疯狂缠绵了一整晚,以至于到最后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午时了。
还是被男人揉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宽大的胸膛心跳有力,灼热的温度令她一时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半晌后,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还想睡?”
她抬眼看去,男人靠坐在床头,眸子深邃,辨不出息怒,那犀利的眼神注视着她,令她心间骤然一跳,赶紧爬起来,讪讪道:“殿下,我睡过头了。”
“饿了吗?”他饶有兴味的扫视了一眼她光裸的身子,上头布满了红痕,随后昂起好看的下巴示意道:“那边有饭菜。”
苏璃偏头看去,屏风下立了个矮桌,上头摆了四个菜两副碗筷,其中一副已经沾了些饭粒菜汁,筷子撂在桌上,显然他已经吃过。
适时的,她肚子响了起来,虽然昨晚上吃了一大碗饭,但是夜里已经耗尽,这会儿闻着菜香就忍不住了。
她窸窸窣窣的穿上衣裳,在男人的注视中趴下床,躬身穿上绣鞋。然而才走了一步,膝盖便发软,差点跌下去。她以手撑地缓了缓,才又慢慢站起来,挪到矮桌边。
她背着男人坐下,拿起碗筷安静的吃起来,身后男人灼热的视线仍然打在她身上,令她忽视不了。适才自己睡醒时,那男人分明就在审视她,昨晚明明信了的,也不知为什么今早起来又开始怀疑起她来。
她心里打鼓,一边吃饭拖延时间,一边想着自己从昨晚到现在哪里出了纰漏。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就算浓情失去理智时自己也没有乱说话。
可到底是什么引起他怀疑了呢?一会儿是否要试探一番?
随即她又立马否定了,这个男人聪明绝顶,试探不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室内寂静,只剩她吃饭的声音,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苏璃嚼着精致的饭菜却毫不是滋味,就在她紧张得额头冒汗的时候,男人终于开口了。
“你为何穿成这样?”
问了就好,就怕他什么都不问把自己判了死刑。她舒了口气,放下碗筷转过身,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泪眼,“殿下,您可还记得昨夜璃儿说的话?为了找到您,璃儿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呢。”
她拿起袖子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坐在床榻上的男人神色淡淡,左腿曲起,一只手搭在膝上,慵懒而危险。等她哭了一会儿后,又继续问道:“哦?到底吃了何苦,说来听听。”
男人太冷静,让苏璃心下没底,也不知自己刚才一番装哭有没有让他怜惜半分。想了想,她提起裙摆又趴上床榻缓缓窝进男人怀里。
他也没拒绝,就这么捞着她。
“殿下,您出征时都未跟璃儿说一声,等璃儿生病好了之后问起,才知道您早已来了边境,璃儿害怕,以为您丢下我不管了,于是就自己裹着包袱背着家里人偷溜出来寻殿下。可哪知走到梧州竟遇上了流民,他们抢走了我身上的干粮和银钱,我孤身无助,便轻信了当地一妇人,她说会帮我通知家里人来接我,可我等着等着,却等来的是花楼里的人,那时才知道她已将我卖进妓院。”
说到这里,男人的抚着她肩的手一顿,苏璃担心他多想,赶紧解释道:“殿下,璃儿为您守身如玉誓死不从,他们便将璃儿关起来,饿了好些天呢。后来不知怎的,官府抄没了那花楼,璃儿本来以为就此得救,可没想到,我与花楼里的那些姑娘一起被送到了这里。”
她适时的哽咽一声,继续说道:“就在昨日傍晚前,璃儿以为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可没想到在我逃跑之时听到有人唤太子。殿下可知,我跌倒在雪地上绝望之时,仿佛看到天光大开,您犹如天神般照在我的头顶,瞬间让我看见了希望。于是......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可见咱们缘分不浅,上天让璃儿误打误撞见到了殿下。”
苏璃抬头望着他,满心满眼的是他,爱惨了他的模样。内心却在打鼓,也不知他会不会信自己的话,这番话里头有虚有实,为了符合境遇还特地编了段花楼的故事。
韩湘君一边听着一边斟酌她话里真假。
今日上午左副将来禀报,说昨日发现军中新来的妓子进了他营帐,彼时他正在享用也不敢打扰,此时便来询问是否要将此女子押下去。这一点倒是与她适才说的毫无出入,且之前她说到梧州流民,前几日确实有奏报说到梧州流民起乱,梧州知府请示是否要借附近兵马镇压。
这么一看,倒是全然无假,但他心性多疑,昨夜被她美色蛊惑便罢了,今日却是要好好查问一番。
即担心她是敌军派来的探子使美人计,又担心......万一她真是自己曾经喜爱的女人,若是让她吃了冤枉,想必不好收场。
“你昨日那般热情,可是因为......”
苏璃赶紧点头,望着他委屈巴巴,“嗯,我吃饭的时候有个婆子给我喂了水,当时还觉得那水的味道很怪呢,后来身子发热才知道是迷.情药。幸好昨晚遇见了殿下,璃儿才能解了药性,若是......若是遇上了其他人,恐怕璃儿就要......”
她欲言又止,见男人依旧怀疑的神色,索性埋头扑进他怀中呜呜哭起来,撞得他胸口生疼。
苏璃是真情实意的哭,想起自己这么悲惨的命运,又想起昨日劫后余生的恐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僵硬的等她哭完,随后才幽幽的问她,“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