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会生寒,左鱼接话,语气很冷:“少夫人,好好看看先生吧,在你面前他不是信仰,不是天,不是噩梦,只是你的丈夫。”
不止是左鱼,大概许多人都会这么觉得吧,江夏初就是左城那注定传奇的一生中最荒诞的一笔。
连江夏初也这么觉得。左鱼的话,她不否认,只不瘟不火补了一句:“也是我的仇人。”
命运总是这么荒唐,这样极端的两个人偏生要相遇;相遇了,偏生要生恨;生恨了,还偏生要生爱。
多像一出闹剧啊,连旁观者都不禁摇头苦叹:“就算赎罪也有期限。”
江夏初转眸,眼神幽冷:“小鱼,你逾越了。”
点到为止,左城那道谜,知道的越多,越绕不出迷惑,江夏初全身而退。
左鱼张张唇,还是咽回嘴里的话,在左家最忌得寸进尺。
江夏初有些怅然无奈:“小鱼,许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表面。”
左鱼恢复毫无表情:“很晚了,少夫人早点休息吧。”
颔首,转身出去,态度恭敬得陌生。
毋庸置疑,当爱与恨放在一个天平上,孰轻孰重江夏初就是一个典型。
门阖上,江夏初端起床头柜的水,一口而尽,凉意淌过干涩的喉咙,她苦涩自讽:“好好看看他?”笑得荒诞,自言自语一般,“我不敢看。左城啊,会蛊惑人心的”。
眸子里有种陌生光点,江夏初捂着胸口,乱得毫无节奏,闭上眼,蜷在被窝里。
殊不知那种光点,叫做心悸。
左城是一种噬骨的毒,毫无生息地蛊惑人心。
自从江夏初住进左家,除非左城刻意等,这样偶然地在早上碰面还是头一回。
其实也不是偶然,只不过江夏初这个早晨没有刻意地回避。
大概因为这头一回,左城看到楼梯口的江夏初有点怔然,总是冷沉的脸破天荒的出现恍然的表情。
江夏初倒是淡然如常,走过去,抬眸看着左城,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是左城陌生的眼神,没有情绪波澜却也褪去了寒凉。
“怎么了?”左城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有种不安的小心翼翼。
进叔看了一眼左鱼对方也是轻摇头,不解,难道昨天晚上的话起作用了可能性很小。
“夏初。”声音染了初晨的清透干净,好听极了。
江夏初不说话,伸手覆在左城手背,咚的一声,左城手里的叉子掉下,总是犀利冷烈的眸子有些慌乱无措的看着江夏初。手背上,凉凉的掌心在他心头拉了一根线,左城全身都跟着紧绷。
一旁侯着的几个左家直系完全怔了,不是对莫名其妙的江夏初,是对手足无措的左城。
只有江夏初一人若无其事,慢条斯理地捋起左城左手衣袖,眸光一凝,盯着左城手臂上食指长的疤痕。
“真的有疤。”自言自语了一句,抬眸看左城,不咸不淡的语气,“怎么弄的?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