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太安静了!我们小心些!”黄小凤轻声下令道。
陈小顺点点头:“我也觉得了!好像还有血腥味!”
“我还闻到一股焦臭味。”黄小凤道。
众人放慢了脚步,猫着腰,缓缓接近小村。
越是接近村口,血腥味越浓。
丁大力打了个手势:“我是冲锋枪手,让我先进去看看。”
黄小凤点头,允许了他。
丁大力轻轻拉一下枪栓,端着冲锋枪,悄悄潜入村内。
刚到村口,他一下就呆住了:小村口的碾盘上,有一团模糊的血肉,从血肉中的肚兜可以看出,那曾经是一个孩子!再抬头一看,只见树上吊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放眼向村内望去,一间房屋的门口,躺着一具中年汉子的尸体,那汉子,浑身上下都被刺刀刺透了,身子被刺成了马蜂窝,流了一地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褐色,虽然已经死去多时,这汉子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他是死不瞑目啊!
丁大力走进屋内,发现炕上还躺着一具少女的尸体,那少女身上一丝不挂,身体下都是鲜血,明显是受尽凌辱而死。
丁大力忍不住想喊叫,但克制住了。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的不发出声音。
走出屋子,向村内走去。
越是进入村内,一路上看到的尸体越多。
有的村民,是被人用刺刀挑死的;有人被剖开肚子,内脏流了满地都是;还有的人,被砍下了脑袋。
再走进另外一间院子中,只见里面躺着两具小孩的尸体,明显可以看出,一个小孩是被刺刀挑死的,另外一个是被活活摔死的。屋子门口还倒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女尸边上,一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躺在血泊中,身上被刺刀刺穿多个血洞,脸上和胳膊上,还明显有被人踢过和枪托打过的痕迹。这让丁大力回想起:一定是刚才,鬼子进院子凌辱女人的时候,这汉子抱住鬼子的腿,结果先被脚踢,又被枪托打。但这汉子就是不肯放手,于是被鬼子用刺刀刺死,连两个小孩都被鬼子残忍的杀死。
出了院子,丁大力闻到,另外一座院子内,传来一股煮肉的味道。
他走进灶房,炉灶已经熄灭,锅还是热的。揭开锅盖,顿时愣住了:只见锅内煮着一团模糊的肉,但明显那是一个婴儿!
“狗日的小鬼子!”丁大力流下眼泪。
再走到小村另外一头村口的打谷场上,更是让他目瞪口呆:大部分的村民都是死在这里,有人是被机枪扫死;有人被刺刀挑死;有人被绑在木桩上,明显是被鬼子拿来当成练习刺杀的靶子;有人被火烧死。所有的女尸,都是一丝不挂,死前受尽凌辱。还有的小孩,估计是被鬼子抓住两腿,活活撕成两片。一副钉耙上和一根削尖的木桩上,分别刺着一名婴儿!火堆中,还有几具已经被烧成木炭,辨不出人样的焦尸。一具女尸倒在村内通往打谷场的路上,她的腹部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身边还有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是尚未出生的孩子,就惨遭厄运,被鬼子剖出,用刺刀挑过,再摔得粉碎。
丁大力抬起头,只见黄小凤和其他队员们已经从村外绕了一圈,出现在打谷场上。
望着满地的尸体,陈小顺瞪着通红的眼睛,拳头捏得发出“咔咔”声。他愤怒的问了句:“谁?谁干的!”
“还有谁?肯定是小鬼子!”丁大力道。
黄小凤只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弯下腰要吐。可是她没吃东西,吐又吐不出来,只能干呕了几声,吐出一口胃酸。
“我明白了!为什么李长官说过,不留一个鬼子俘虏!”陈小顺眼中闪着泪花。
丁大力用力点点头:“以前李长官讲课,说鬼子如何如何凶残,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激发我们的仇恨才故意那样说的,今天看来,确实如此!前几天,我还觉得自己下手狠了。现在看来,我们杀的那些小鬼子,他们不是人,他们是一群畜生!”
“我明白了,为什么李长官那么恨小鬼子,为什么他对小鬼子那么狠!”黄小凤停止了呕吐,坚强的抬起头。从见到这惨绝人寰的这一刻起,她已经不会再惧怕任何血腥,不会再惧怕以任何最残忍的方式来对付小鬼子!
“畜生!一群两条腿的野兽!”陈小顺忽然大吼一声。
人群中,有人怒吼一声:“杀光小鬼子,给乡亲们报仇!”
“报仇!”
“报仇!”
所有人全部愤怒了。
一直听长官说小鬼子很凶残,从来没见过。今天的鲜血,深深触动了这些战士。
陈小顺缓缓抬起头:“我们挖个坑,把乡亲们埋了吧。”
黄小凤却说:“弟兄们,不急,先找找还有没有活着的老乡。”
战士们得令后,有人在房屋中寻找还有没有活人;有人在打谷场的尸体堆中翻看,指望能够找到还有活的人。
可是结果却令人失望,所有的房屋都找遍了,除了老鼠蟑螂,一个活物都找不到,村里的牛羊猪鸡都早被鬼子抓去了。在打谷场的尸体堆中翻看,战士们发现,那些被集体枪杀的老百姓,每个人还被刺刀捅过。
“看来没指望了!”丁大力难过的说了句。
就在此时,忽然一处猪圈内传来一名战士的喊声:“队长,这里还有个活的!”
黄小凤闻讯赶去,只见那名战士从草垛中抱出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
很明显,那小女孩被吓傻了,头顶还有肿块,估计是被她的父母打晕了塞进草垛的,这才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