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成了燃烧的火海,烧焦的灌木丛和士兵尸体散发着难闻的焦臭味,令王长海感觉一阵窒息。更何况,四处还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王长海手里紧握着钢刀,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逐渐逼近的日军。
进攻的日军轻重机枪、神枪手和掷弹筒紧密配合,形成近乎完美的步兵攻击阵型。日军散兵线压了上来,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白光。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开火的数挺捷克式轻机枪突然开火。
石缝中、巨石下、坚固的掩体中,吐出一条条修长的火舌。
“哒哒哒”一串串长串的子弹纷乱飞舞,打得已经成为焦土的地面阵阵飞沙走石。暗红色的弹痕挥舞过之处,冲在前头的日军在飞窜的火蛇之中血光四射,纷纷滚下山坡。后面的日本人匆匆忙忙趴下,以手中的武器进行反击。日本人以轻重机枪压制守军火力,再以掷弹筒轰击,步兵迂回绕行,向刚刚暴露的火力点发起攻击。
二十九路军中的轻机枪并不多,这些机枪手自然都是由最精锐的老兵来担任。十多挺藏在暗处的zb26捷克轻机枪突然之间猛烈开火,对日军造成很大的伤亡。
老兵们咬牙切齿,躲藏在掩体中,操着轻机枪,向日军射出复仇的子弹。
因为李峰给赵登禹争取到的两天时间,喜峰口阵地可以说是相当完美。机枪射手藏身于坚固的掩体中,不容易遭到日军轻重机枪射击;而日本人手里的掷弹筒,更是对那些坚固的掩体毫无作用。
数枚掷弹筒榴弹呼啸而来,打在巨石边缘,只炸开几个浅浅的凹坑,躲藏在里面的二十九路军机枪手毫发无损。
紧接着,报复的子弹飞扑向那些日军掷弹筒手和机枪手。一连串金属弹雨从敌阵上泼洒而过,数名日军掷弹筒手和机枪手被打烂了钢盔,打烂身躯。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日军机枪和掷弹筒纷纷哑火。
日本人反击的火力,打在掩体上,根本就伤不到里面的中国士兵。
但毕竟日军火力强大,他们组织了大批机枪,向那些吐着火舌的射击孔进行压制性射击。掷弹筒手拼命发射榴弹,在中国军队的阵前炸开一团团烟云。随后,日军步兵散兵线在烟幕弹的掩护下,嚎叫着扑了上来。
王长海手握钢刀,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日本人。
100米、90米、80米……
等到日本人距离自己只剩下三十米的时候,王长海突然跳起来,挥舞着大刀暴喝一声:“弟兄们!小鬼子上来了!我们和他们拼了!”说完他第一个冲出战壕。
三百多名勇士投掷出手榴弹,随后跟着他们的团长跳出战壕。
在手榴弹烟幕的掩护下,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样,向日本人发起了反冲锋。
雪亮的钢刀形成了一片刀的海洋,在阳光照射下,刀光映射得日本人眼睛一阵阵刺痛,刺得日本人睁不开眼睛。
“杀!”王长海第一个冲入敌群之中。
随着王长海一声暴喝,他跟前的一名鬼子脑袋就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样滚落在地上,污血喷溅得他满脸都是。
战士们杀入敌群,手起刀落,一片片鬼子的人头滚落在地上。
日本人进攻的时候,阵型是分散的散兵阵,遭到大刀队密集冲锋,在第一时间就吃了一个大亏,被斩落几十颗脑袋。但日军的反应也是十分迅速,很快日本人就由分散阵型转变成密集的阵型,编织成刺刀阵,向大刀队发起反击。
大刀碰到刺刀,中国传统武术碰到日本人的白刃战,双方展开激烈的厮杀。
忽而是勇士们的大刀斩落了鬼子的人头,忽而又是鬼子的刺刀刺入勇士的胸膛。喜峰口山头上,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中,血花飞溅,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只在顷刻之间,山头上就横七竖八倒下不计其数双方士兵的尸体。
王长海又砍下一颗鬼子的头颅,他的大刀已经砍得卷了刃,刀锋上沾满污血,血沿着刀柄流下。他自己也中了日本人的两刀,所幸没有中要害。身上喷满了斑斑血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又是一个鬼子挺着刺刀,从王长海背后狠狠刺来。
“呀!”王长海大吼一声,回身一刀。
大刀磕开鬼子刺来的刺刀,抡圆的刀顺势从鬼子的肩头劈下。尽管大刀已经卷刃,但力大无穷的王长海还是一刀把这个鬼子斜劈成两片!已经变得不锋利的大刀砍入肉体中,硬生生砍断骨头,钝刀所过之处,内脏组织,骨头碎片和碎肉飞溅而出,喷得王长海身上脸上都是那个日本人身上的污物。
尽管二十九路军战士们十分英勇,可是日本人数量多得多。
不计其数的刺刀刺入了勇士们的胸膛,一个接一个勇士倒在血泊中。奋战的王长海,不久就发现,在自己身边仅剩下十多名战士。
此时赵登禹也是心急如焚,他亲自带着五百多勇士,向日本人发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