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住下来了,孙岩虽然有顾珏这个上神傍身,但是他还是所有的事情要亲力亲为,害怕把顾珏累着了,他就让顾珏看着他干活,时不时地和顾珏说句话,他就觉得很开心,他实在想不明白顾珏看上他的什么,要身份没尊贵的身份,要身体没健康的身体,还是个病秧子,家徒四壁,完全想不明白。
顾珏就坐在门槛上,看着他做着活计,将院子里的木材都变得酥松不已,孙岩一碰就会裂开,省了不少力气。
孙岩不一会儿一半就劈完了,还笑着跟顾珏说:“今天的柴好劈,不费劲。”
顾珏就笑。
孙岩发现顾珏笑起来很好看,再加上那人五官本来就长得精致,好几次都让他有点恍惚。
顾珏来后,基本上就没离开过,每天和孙岩同塌而眠,晚上的时候,他会自觉地给孙岩烧水,然后将厨房的菜洗了,等着孙岩做饭。
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是还是充满了幸福感,这是顾珏希望的幸福,也是顾珏希望的安宁。
好多天了,孙岩和顾珏抵足而眠,虽然同睡一张床,但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即使孙岩觉得顾珏很容易就能让他心猿意马,却还是不敢触碰顾珏。
倒是顾珏像个不避嫌的,每次睡觉都抱着孙岩,孙岩每次都将蠢蠢欲动的愿望压下去,很是痛苦。
每夜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顾珏总是在他崩溃的边缘撩拨着他。
这一夜,孙岩依旧有了某种可耻的反应,大半夜地,起身想出去透透气,刚起身就被顾珏一把压了回去。
孙岩一愣,结结巴巴道:“我尿急……”
顾珏的素手轻轻地越过孙岩的腰线。
孙岩吓得身子一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珏的吻就像狂风暴雨一般落在了他的唇上,让他几近疯狂。
他艰难地回应着顾珏的吻,顾珏这一夜不准备放过他,这么多年来的相思和空虚,都需要这个人来填满。
顾珏轻声地呢喃:“你爱我么?”
孙岩闻言,伸手一把搂住了顾珏的腰身,在他唇边低吟,说:“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顾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你要答应我,从此,不要再离开我,我是个孤家寡人,也曾想过一个人过完这一辈子,可是你却出现了,你一出现,我的心就跟着你走,顾珏,珏儿……”
顾珏所有的隐忍在孙岩喊出“珏儿”的时候悉数散尽,他翻身,直接跨在孙岩的身上,低头就再次吻上了孙岩的唇,孙岩尽情地回应着,双手拥抱着顾珏,越来越紧。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终与你同归,吾心便欢喜。
窗外的枝桠上,树叶摇曳着,在这清凉的夜半无人时。
屋内的床榻上,躯体纠缠着,在这晚来的相思倾尽后。
林煜奚于顾珏而言,是梦是魇,是他以为永远不能触碰的伤疤,可是他终究啊还是触碰了,而且,就算伤痕累累,也不会再后退。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终于合二为一,成就了爱情的升华。
这一晚,孙岩对顾珏说了很多话,多的恨不得将自己一辈子都说给顾珏听,顾珏就听着,抚着孙岩的胸口,他听得很认真,想将他所有的话语都记在心上。
孙岩对他说:“珏儿,我这辈子就许了你,我再也不会许别人,如果我违背誓言,就叫我不得好死。”
顾珏就轻笑,用指腹慢慢地摩挲孙岩的唇,孙岩就随口亲一下。
顾珏觉得,这样就够了,他和林煜奚的过往,有这一段平和的岁月来补偿,也就够了。
顾珏在人间界陪了孙岩十五年,终于,在一个秋后的寒凉午后,他和顾珏在院子里玩闹的时候,孙岩突然咳血不止,顾珏帮他一边帮他拍背一边给他擦血,孙岩咳得撕心裂肺,差点将心都咳了出来,咳了良久,身前的衣衫都被血液染红之后,孙岩看着顾珏,紧紧地抓着顾珏的手,笑的伤痛,说:“珏儿,我怕,我怕不能陪你了。”
一瞬间的身体的崩塌,不仅孙岩毫无防备,就连顾珏也毫无防备,十五年来,他精心调养着孙岩的身体,不让他干重活累活,但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孙岩脖子上青筋都突起了,他抓着顾珏的手,气若游丝地说:“珏儿,我其实并不怕死,我只是怕再也看不到你,珏儿……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