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贝乐决定将勖清下葬,等棺材坟茔弄好的时候,他和勖清的尸身一起躺在棺材里,丁宏怎么拖都拖不出来。
无奈下,丁宏就任由贝乐在里面躺着,看着他将勖清抱在怀里,死死不肯撒手的样子。
贝乐抱着勖清在勖清的棺材里睡了三天三夜,动都没动一下,丁宏和子仪就在身边守了三天三夜,怕勖清的尸身会因为变暖的天气而变质,丁宏和子仪就施法将勖清的尸身护住。
贝乐抱着勖清以一种姿势守了三天三夜,在第三天,若不是丁宏发现不对劲,这人怕是就跟着勖清去了。
不免苦笑,痴儿,你可知道他死后上了九重天,而你只能堕黄泉。
贝乐已经昏迷了,他没有丝毫意识,他只知道他抱着他的子胤,他只知道,他答应过他的他都要实现……
然而醒来后丁宏却告诉他,勖清的尸身他和子仪已经处理了,贝乐红了双眼,将丁宏打了一顿,让子仪带他去看勖清的坟墓,立春后又开始下雪,勖清的坟头已经被冰雪覆盖,冰天雪地,贝乐跪在雪地里用手刨着勖清的坟墓。
他倔强地以为,只要勖清不被埋葬,只要他还能看见他的脸,即使守着尸体他也可以度完一生……
勖清的坟墓在凤凰山的老林中,四周枝桠上都是落雪,风一吹,纷纷落了一地。
丁宏来到勖清坟头的时候,就看到西门擎像个疯子一样刨着勖清的坟,丁宏一拳头就把贝乐打翻在地,指着贝乐问:“是不是他死了你也不活了?”
贝乐两眼赤红,说:“是!”
丁宏将自己的剑扔给贝乐,道:“如果你觉得你对得起他,你就拿我这把剑自裁吧。”
子仪哭着拽住丁宏的袖子:“五师兄!不要!”
丁宏说:“他自己要死,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他,只可惜了,师兄死后上了九重天,而有的人死后只能下地狱。”
贝乐冷笑,一把拿起丁宏的佩剑,道:“可以,即使下地狱我也要去陪他!”
子仪想要上前阻拦,丁宏拦住她,怒吼:“师妹!别管他!让他死!”
子仪哭喊着:“不要!”
丁宏的眼睛也红了,他说:“师兄为了这么一个懦夫受绝情剑伤,结生死契约,又抽掉契约线,就是为了看他在此地自杀的!”
“师兄所受的冤屈,他自己所受的冤屈,他都没放在心上,慕凝还在家里等着他和师兄回去,如今师兄没了,他自己也要自杀,慕凝当初就不该把他生下来!到头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是最可怜的,西门擎为了自己的爱情,自杀殉情,听起来很厉害呢,可是呢,不过就是一个逃避生活的懦夫!”
贝乐:“……”
“死吧,死了一了百了,比死还痛苦的是活着,既然你承受不了生活的痛苦,那你就去死好了,我和子仪不会拦着,只是,以后的九州,没有师兄庇佑,怕是不太平了。”
贝乐:“……”
丁宏盯着贝乐,道:“下手啊,师兄那么辛苦救你就是救了一个懦夫么?西门擎,你并不是代表你一个人,你身上有别人多少希冀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贝乐:“……”面无表情地看着丁宏。
“是啊,你死了一了百了,走过奈何桥,前尘往事都在六道轮回中淹没,什么都不用管了,可是活着的人呢?慕凝要怎么承受两个儿子在她之前死去?”
贝乐:“……”
丁宏说:“慕凝是师兄尘世的生母,他是不是也曾让你好好的替他尽孝?”
贝乐:“……”
丁宏叹息了一下,深呼吸一口,道:“你现在代表的不仅只是你西门擎,你还代表着勖清,代表着轩辕翎,你以为你只是你一个人的西门擎吗?”
贝乐:“……”
丁宏说:“言已至此,你自己斟酌,要死,我们都不拦你。”
贝乐:“……”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却也放下了手中的佩剑。
丁宏还在说:“师兄守护九州一千多年,终究是没有人能让他安心,他爱的人,一心想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