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冷哼:“他是谁啊,不就是一个将屁眼给男人的断袖吗?”
这次勖清也没拦下贝乐,贝乐一个前冲就将说话之人踹翻在了地上,贝乐睚眦欲裂,指着那人,道:“给子胤道歉!”
那人耿着脖子就是不肯:“有本事杀了我!”
贝乐眼中杀气袭来:“那老子就成全你!”
说着又一脚踹去,四周的人将所卖之物全部砸向贝乐和勖清,同仇敌忾,勖清上前扯住贝乐的手,脸上还有未干涸的鸡蛋清液,他将贝乐的捂在怀里,说了一句:“西门擎,够了……真的够了,我们回家吧。”
贝乐的眼泪倏尔滚落眼角,压抑着哭腔,说:“我只是想带子胤散散心,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这样的呢?”
四周的嘈杂声将贝乐的声音淹没了,勖清压根没有听见贝乐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西门擎,我们回家吧……”
贝乐在勖清怀里点头,在一众人乱扔的菜叶和鸡蛋中,离开了小镇。
回到了山上,贝乐和勖清兀自洗了澡洗了头发,将满身的晦气洗去,勖清将贝乐抱在怀里,他的眼睛……也已经看不见了,不知道西门擎什么时候能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勖清很平静,即使在刚才那样的局面下,勖清依然冷静地像个遗世独立的孤傲上仙。
他对贝乐说:“苍生愚钝,于是,我便丢了他们。”
勖清从记事以来,白无忌就教导他守护苍生是他的责任,拯救万民是他的职责,白无忌虽然是个魔头,但是却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心教导勖清守护苍生,最后被苍生逼的自毁元神,元神俱灭。
贝乐说:“这就是子胤一心守护的苍生,连一丝活路都不留给别人。”
勖清没有说话,沉默着。
山中岁月一晃而过,转眼大年三十,贝乐将整个凤凰巢都画了符点了火,整个凤凰巢都显得很是喜庆。
心里想着,子胤睡着了,醒来后看到这样的场面肯定会很开心。
哪知,勖清一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西门擎,天黑了么,为什么不掌灯?”
贝乐手里的符火倏尔掉在脚边,定定地望着勖清半天,贝乐心如刀绞,闭了闭眼,强颜欢笑,道:“天黑了,没有柴火,我和子胤只能摸黑了。”
然而,四周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勖清似乎没有听见贝乐的话语,伸手在四周摸索,就像一个被丢弃在黑暗里的孩童,惊慌失措。
“西门擎?西门擎?”
贝乐:“……”此刻贝乐就站在勖清一米远的地方,勖清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亦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贝乐的泪,如同决堤的河水,扑簌簌滚落。
轻轻地走到远处,假装刚从外面回来,贝乐抹了抹眼泪。几步走到勖清面前,握住勖清的手,勖清才得以安心了下来。
“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贝乐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勖清疑惑地问:“西门擎,你为什么不说话?”
贝乐盯着勖清的脸,只觉得心头被钢针扎的血迹斑斑。
我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爱你啊。
好一会儿没有听见贝乐的声音,勖清方才如梦清醒一般,自说自话:“对不起,我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西门擎……”
贝乐握紧勖清的手,将脸埋在勖清的手掌,勖清感觉手掌一片冰凉,轻声呢喃一声:“别哭,你一哭,我心更疼……”
贝乐难过地身子一抖一抖,他不知道他能给这人什么安慰,以身心,还是以眼泪,可是此时此刻,眼泪已经没办法让他心情好受点。
“子胤……”贝乐哽咽着,连“子胤”两个字都说的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