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洁属再组家庭。
父母离婚后,她选择了跟随经济条件更好的父亲生活。
可没想到,父亲迅速二婚,给她娶了一位绵里藏针又精明无比的后妈。
若这件事情被后妈知晓,枕头风一吹,恐怕她平日里塑造的好形象坍塌的同时,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简攸宁怎么敢这么做,怎么能这么做。
周洁心中不可遏制地产生了恐慌,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好半天,她才如提线木偶般拿起桌上的遮瑕继续遮黑眼圈,草草化完妆后,她拎着桌上的小挎包就消失在了宿舍。
用力带上的大门发出了‘砰’的声响,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受处分肯定是有缘由的,搞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搞笑呢。”
许久,最靠近的门的一个女孩子刻薄道,声音里带着讥讽与冷漠。
她早看不惯周洁装相的样子了。
电视台的人事部内,气氛沉闷,硝烟骤起。
负责人事的职员脑袋瑟缩,不敢直视来人的目光,声若蚊蝇,“张部长,这简攸宁是贺副台长亲自关照的人,我真的不能把她的名字划掉。”
此刻,说话的职员心里发苦。
早就听说了贺玉兰、张凤琴关于新人的较劲,没想到这把火转眼就烧到了她的头上,眼下,帮谁都是错的。
张凤琴脸上泛起不悦,居高临下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和你们的贺副台长解释,现在,你只要听我的。”
小职员脑袋缩得更低,大气不敢喘,“张部长,我真的做不到。”
虽然张部长是台长的小姨子,可副台长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上位的,该听谁的一目了然,她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凤琴冷笑一声。
正要说话之际,贺玉兰踩着高跟鞋走入办公室,接踵而至的是她不满的声音。
“张凤琴,我以为当初面试的时候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简攸宁的表现在所有面试者中是最出彩的,而且五官姣好,专业对口,她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么容不下她?”
人事部所有的人都恨不得堵上耳朵。
虽然很想听八卦,但指不定将来会被穿小鞋。
不过这简攸宁是谁?还没进电视台就引起了此等争端。
张凤琴最心塞的地也在这里。
简攸宁若是平淡无奇,那直接刷下去也就完了,可偏偏简攸宁表现的十分出彩,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所以她也只能不顾面子直接来了人事部。
如今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别为难人家一个小职员,有什么道理,可以和我来讲。”
贺玉兰微笑,在张凤琴一米远处站定,气场十足。
她曾经许诺过要帮简攸宁,就不会失言。
张凤琴怎么也不能说出‘我侄女看简攸宁不爽’这种荒诞不羁的解释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台长决定的。”
办公室内小声的哗然。
贺玉兰嘴角的笑意弧度半分未变,“原来是台长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后,她偏头看向人事的职员,“等着,一会儿台长会亲自来告诉你,这简攸宁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说完,贺玉兰就踩着高跟鞋径直离开。
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张凤琴。
张凤琴面色微边,但仍镇定地跟在贺玉兰的身边。
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办公室内顿时变得嘈杂无比,讨论的,无一例外都是简攸宁,以及简攸宁的去留问题。
那瑟缩脑袋的小职员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台长的办公室内,贺玉兰的姿态微微收敛,但仍据理力争,“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简攸宁优秀,毋庸置疑,我这也是为了台里考虑。”说话间,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如果张部长又足够的理由说服我,那我可以选择道歉。”
段席林有些语塞,不悦扫了一眼张凤琴。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心烦意乱道,“只是为了一个新人而已,你们俩就在办公室内这么闹。依我看,这新人不要也罢,还没来就折腾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张凤琴连连点头,“我不肯用这个学生,也是因为听说这个学生风评不是很好,怕败坏了我们电视台的名誉。”
贺玉兰虽没有打听过简攸宁的名声,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更何况,电视台内风评不好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被扫地开除,“你说说,哪里不好了。张部长,我可告诉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的。”
段席林觉得脑仁疼。
但张凤琴早已和她哭诉过,妻子的面子不能不给,只偏心道,“既然张部长已经调查过,那必定属实。玉兰啊,你跟在我身边做事也有十几年了,着实是我的左膀右臂,眼下台里又有不少重要的任务,你看着帮我分担一些。”
言下之意,给她多些权利。
等资历够了,这电视台台长的职位指不定就是她的。
这馅饼给的足够大。
贺玉兰冷笑一声,她如今得了肿瘤,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与治疗,还和以前一样忙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台长,这两件事情不能相提并论。”
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至于得罪,她根本不怕,电视台又不是一言堂。
张凤琴在边上只字未言,心里却在斟酌着,如果这件事情不成应该怎么和侄女解释,肯定有的闹。
段席林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贺玉兰,见她没有让步的意思,勉强地笑了笑,“那就依你的意思。”
张凤琴的脸色立马变了。
她张嘴想说什么,可姐夫都说了话,她也不知道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