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看看外面天色应该是暗了,房间中飘荡着一股药味。离床不远,摆放着一张木桌,一盏油灯明灭不定。仪琳正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方师兄早日醒来,弟子愿意日日吃斋念佛...”
方泽稍稍运转了一下内息,发现微微有些滞碍之外,并无大碍。嗤得一声笑了出来,“仪琳师妹,这是哪里?”
“哎呀,方大哥你醒啦?我去叫师傅师伯过来。”仪琳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又担心刚刚自己念念有词,被方泽听了去,一阵手忙脚乱,险些打翻了油灯。
方泽翻身坐起,摆摆手说道:“师妹不忙叫人,我现在身在何处?袁守诚怎么样啦?”
“这里是恒山别院,昨日都是仪和师姐在照顾你,今日便换我来了,掌门师伯说等你醒了,再来道谢。”仪琳生怕方泽以为是自己在一直照顾,她善良天真可是不愿意去贪仪和师姐的功劳的。
“哪里当得定闲师太来谢,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向定闲师太和仪和师姐道谢,对了袁守诚呢?”方泽有些担心那个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书生。
“你昏倒之后,那个袁公子,伤心父亲之死,用剑将那三个人都刺死了。当时我和仪和师姐穴道未解,也不能阻拦,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仪琳亲眼见到袁守诚刺死黄成、贾贵、何管家三人,一直为自己未能阻拦而耿耿于怀。
“那三个人都是魔教中人,仪琳师妹何必内疚!正所谓除恶即是扬善,佛祖知道了都会奖赏袁公子的。”方泽觉得自己有责任纠正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尼姑的三观,让他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是从哪里来的。
“阿弥陀佛,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佛祖还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师兄少造杀孽,死后才能荣登极乐世界......”
“那你们佛祖还说,我佛如来也难免作狮子吼!何况尼姑?”方泽对这个执拗的小尼姑有些无语。
“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眉!方师兄着相了!”仪琳又低头诵了一句佛号,仿佛在祈求佛祖原谅方泽的无知。
方泽从来不知道仪琳对于佛经研究得这般深,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何况是输给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个尼姑。绞尽脑汁强辩道:“佛者:“比丘杀人,何解?”
佛剑:“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仪琳还要再辩,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三位比丘尼,个个慈眉善目,正是恒山三定。
“方少侠对佛经也有研究?”定闲师太语气和蔼。
方泽一滑碌从床上爬下来见礼,“小子言语无状,冒犯了!”
“你这小子生龙活虎的,想来伤已经全好啦?”定逸师太性子火爆,外刚内和,脾气虽然暴躁,心地却极慈祥,鲁莽却又天性纯良,蛮横却非不讲理,为人正直。原著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时候,定逸气愤狄修杀害刘正风夫人,却遭丁勉偷袭暗算,受伤呕血,是除了令狐冲、仪琳、莫大之外为了刘正风唯一出手之人。
方泽对她是好生敬仰,听到定逸问话,连忙恭恭敬敬的答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伤,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有劳师太挂念。”
定逸见方泽执礼甚恭,满意地点点头,探出手替方泽把了把脉,颔首道:“也不知你这小子是如何练得内功,竟然比我还要浑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