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郭长陵和孙知洲准备对弈之时,现场突然有人喊停,一句“且慢”惊现对弈大厅。
众人闻声望去,出言阻止的不是别人,正是“玉面棋圣”郭增磊。
原本的对弈被突然打断,郭本军和郭长陵同时面带不悦。
郭本军微微皱眉,道:“老三,二弟今天将要继续屠杀落川的草包,你为何出言阻止啊?”
郭增磊道:“大哥二哥,我有一事相求,此事已经困扰我多日,若是今天不做个了断,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定也会寝食难安的!”
郭增磊的话让他的两位大哥十分疑惑,郭长陵疑惑的问道:“三弟,有什么话尽管说。”
郭增磊点点头,道:“两位大哥不是不知道,前几天,也是在此处,我曾在对弈中与人憾平,对于妄图追求全胜的我来说,这次憾平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此次落川之行的一个污点,我一直渴望能再次与那人交手,而现在,那人就在现场!”
郭增磊手指着孙知洲背后的柳执事,说道。
纵然无法看到面具之后的脸,但每个人的面具也是不同的,记住面具,和记住人脸是一样的。
柳执事望着好战的郭增磊,也走上前去,说道:“对于当日的憾平,老夫也觉得有些可惜,倘若能再战一局,也是老夫所想!”
“好,痛快!”郭增磊此刻已经来到了郭长陵的身前。
“魔术手先生,请让步,这第一局,还是让老夫来吧!”柳执事说道。
孙知洲缓缓站起身来,凑近柳执事,低声道:“小心,此人的战意高昂。”
柳执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柳执事和郭增磊对立而坐......
“老先生,当天之耻,今天我可要一并拿回来了......”郭增磊信誓旦旦的说道。
柳执事双眼微眯,脸上闪出一丝微笑,道:“年轻人,如此嚣张的气焰,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郭增磊闻言,转头朝他的两位大哥望望之后,三人同时大笑出声,良久,郭增磊才逐渐止住笑声,道:“老头,我就算嚣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和?”
“哈哈......”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三人的无礼和嚣张让在场的每一个落川人都恨不得上前教训几人,面对柳执事这个年纪的尊者,三人连基本的礼数也没有。
只是,在场的观棋者,几乎都输给过在场的三人,连守和都不可能,更不用说教训三人了。
所以,面具之下虽然有无数愤怒的脸,却全体被三张嚣张的脸压制,这是落川的悲哀。
柳执事见他们身边的玄清阁的工作人员正在发呆,开口提醒道:“抽签吧!”
那工作人员方才缓过神来,经过抽签,是柳执事的后手。
抽到红签的郭增磊阴冷一笑,道:“上次走的飞相局,因为棋风太软,最终憾平,此次便直白一些吧!”
说着,郭增磊捻起二路炮,炮二平五架起中炮。
柳执事也不迟疑,走出比较传统的马八进七。
郭增磊运子如飞,柳执事的马刚刚落地,郭增磊已经車一平二出車三步虎。
与郭增磊相反,柳执事则每走一步,都会仔细斟酌一下,哪怕现在才刚刚开始布局阶段。
柳执事車九平八,也第一时间出車,棋谚有云:“三步不出車,老将死的屈。”柳执事对此也十分注意。
看到柳执事每走一步,都会思索片刻,郭增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嫌弃之色,嘴里私语说道:“才刚刚开始,棋就走的这么慢,倘若到了中局或者残局,岂不是要一个时辰一步!”
郭增磊的不悦,郭本军和郭长陵早就看在眼里,此刻,两人在距离郭增磊五米开外,小声议论起来。
“大哥,你看三弟,才刚刚开始,心绪就如此不稳,若非对方棋艺一般,否则三弟一定会吃大亏。”郭长陵摇了摇头,对郭增磊略显不满的说道。
郭本军点点头,说道:“三弟这急脾气,你我兄弟二人不知告诫过他多少回,可是三弟就是不听,其实,应该让三弟吃点亏才是啊!”
郭长陵也点点头,道:“三弟若是将这急躁的毛病改改,说不定能成为一个高手。”
“先别说了,先认真看看双方的对弈吧!”郭本军说道。
此刻,柳执事冲了一步七卒,接下来逐渐形成屏风马与郭增磊的中炮对弈。
而郭增磊也没有走出一些偏门,而是中规中矩的布阵。
双方都没有太大的动静,均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状态。
“哈哈,我就说嘛,咱们的三弟虽然运子如飞,看上去急躁,但是心里稳的很吗,你看看,倒是对手看上去沉稳,其实......”
郭本军手指着柳执事的左腿,此刻柳执事的左腿因为紧张,正在不停的颤抖。
细小的动作,就能看出双方的状态,两人相比,倒是柳执事更为紧张压抑。
试问赛前,有谁会想到,一生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柳执事,居然也会紧张,而且不是一星半点的紧张。
柳执事之所以紧张,没有取胜的把握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此次柳执事出战,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代表着整个落川,他深深知道肩上的责任之重大。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柳执事虽然大场面见过不少,经验也极为丰富,经验丰富,也就预示着年龄偏大,所以,不是经验丰富就是优势,有时候会变成劣势,年龄偏大的劣势。
所以,柳执事虽然一直停留在落川县城的顶级强者之林,但实际结果是,柳执事早就过了自己的巅峰期,实力也难以和巅峰时期的自己相比。
还有就是柳执事早年便进入象协,一生没有遭遇过什么大困难,所以经历的硬仗并不多,多是友好交流的对弈。
而郭增磊就不同了,郭氏三兄弟之前已经在各个县城中经历过无数硬仗,所以今天虽然同为关键战役,但柳执事十分紧张,而郭增磊虽然看上去急躁,却心中并不慌乱,所有的急躁,都是表面现象。
所以,每走一步,柳执事都格外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过于艰巨的重任如同一个枷锁,牢牢的将他锁住。
桌边的孙知洲和孙穆煌也看出了这个问题,孙穆煌问道:“大哥,您看柳执事是不是有些太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