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朝跟尉迟令浑身都湿透了得回去换衣服，这傻大个倒是好哄，没真一路哭着回去。
刚出花园就遇见在找人的白水，白水一脸震惊：“姑娘您怎么弄成这样？都湿了。”
“嗯，得回去换身衣服，不能这样去敬茶。”
楚姒朝还想着时间静止的事，一进屋就见白雀在香薰炉旁不知在干什么。
白雀吓得脸色都变了。
楚姒朝余光带过她后背的香炉：“不是让你去找世子了吗？在这做什么？”
“……哦，奴婢想着少爷会不会自己回来，所以就回房间看一看。”
“去给我找身素净衣服，一会儿要去拜见老太君。”
“是。”
白雀松了口气，连忙去找衣服。
楚姒朝看了眼香炉，白水明白了。
夫妇二人换上干净的衣裳就去前厅敬茶。
前厅早就坐了一堆人，左右副位坐满尉迟族人，庶母李元英也在，就坐在老太君旁边。
尉迟越早换了身衣服站在母亲李元英身侧，那眼神恨不得活剐了楚姒朝。
楚姒朝若无其事，跪下递茶：“见过老太君，请老太君喝茶。”
她是楚氏嫡女，自小女子八雅、是被严厉调教过的姑娘，举手投足间尽带着大家风范，让人挑不出错处。
“嗯。”老太君喝了茶。
楚姒朝端另一杯茶递给尉迟令。
虽是傻子，但目前看还算听话。
正当楚姒朝以为事情会朝自己所行的方向走时，尉迟令忽然大喊一声，竟将那茶水扔老太君身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楚姒朝也吓了一跳，忙拦下尉迟令的攻击动作。
“阿令，不可以。”
阿令？
男人心底莫名泛起了异样情愫，竟真的乖乖把茶杯放下。
老太君忙用帕子擦，脸色极差：“既你已成尉迟令的新妇，以后就把他看好点，我还想更多活两年。”
楚姒朝皱眉，觉得奇怪。
尉迟令虽成了傻子，但到底是她唯一的血脉，作为祖母，她怎么能疏离到这种程度。
这圣元侯府……很不对劲。
“老妖婆、老妖婆……”
尉迟令傻傻地指着老太君骂。
老太君脸都青了。
楚姒朝连忙按下尉迟令的手了：“咱们不吵。”
她哄着他，尉迟令也当真不吵不闹。
老太君一脸厌烦，但当着族人的面不好大骂。
“楚姒朝，给老太君敬完茶，也该给家婆下跪敬茶了吧。”尉迟越舔着后槽牙说：“我母亲是侯府主母、也是你的家婆，怎么还喝不得你的新妇茶吗？”
“新妇自然是要给婆婆敬茶的，我现在就去祠堂。”
“站住！”
楚姒朝才有所动作，李元英就呵斥：“楚姒朝你什么意思，是不认我这个家婆吗？”
“我夫君的父母早已去世，您……”楚姒朝笑了，“我自小熟读霍朝律法，还真不知嫡系媳妇给小妾婆母敬茶的规矩。”
“你……”李元英这辈子最恨别人拿庶出压她。
她委屈地看着老太君。
“姒朝啊，你公婆去世得早，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元英在照顾阿令，她原就是平妻的身份，你敬她婆母茶，她也担得。”
“老太君说的是，但既没有被抬为正妻，那就是妾，是妾就不能喝嫡孙媳的新茶，否则若传出去，知道的我们侯府一家融洽幸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不分尊卑，不识礼数。”
楚姒朝说话淡淡的，人畜无害。
老太君脸色多少有些挂不住：“真是好伶俐的一张嘴，这进门的头一日不仅顶撞婆婆，还顶撞我这个老人，楚氏就是这么教你的？
莫不成我这个老祖宗，都使唤不动你敬杯茶了是吗。”
她直接拿道德辈分压楚姒朝。
可楚姒朝是大家族养出来的贵女，在深闺里学的可不仅只是琴棋书画。
“老太君说笑了，您是长辈，长辈让晚辈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只是我父母亲教我的确是没有给庶母敬茶的道理，总不能让旁人指责楚门，让家族蒙羞，老太君，您说不是吗。”
“你……”
老太君气得拍桌而起，其他族人瞅着也不敢说三道四。
老太君小门户出身，老太爷的原配早亡，肚子争气生了儿子才有幸抬正妻，因而对于规矩礼教并不如耳濡目染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