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茨藜”1看这“抄者按”,忍不住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范百勤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当,脸上顿时变了色,倖悻地瞪了姜晓晖1眼。有心想撕了,却又是自己叫人家贴上去的,真有点象哑巴吃黄连。
他声色俱厉地指着“抄者按”,说:“这是啥子意思?”
“是真金,是黄铜,亮出来让大家看看嘛。”
姜晓晖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越看她那副不慌不忙的神情,范百勤心头越恼怒,石灰问题还没解决,又冒出这张大字报来。
他沉下脸,问:“我还不是为集体着想嘛,这规划有啥不好?”
不等姜晓晖回答,5保户火爷爷伸出颤巍巍的手指,说:“百勤啊,这规划,是纸糊灯笼,面上扎得好看,肚里没得个奔社会主义的红心眼。农民不务农,凭这要改变面貌,靠不住啊!”
1个大婶数叨着:“是啊,石旮旯要不奔学大寨的路,这辆车也不知会颠上啥道儿呢。”
“花茨藜”扑闪了1下眼睫毛,“噢!”了1声,话语像是放机枪,“哒哒哒”直冲范百勤:“百勤叔,规划里咋不写上‘以粮为纲?原来你心窝窝头揣的是金豆豆,花票子!怪不得要卖石灰啊!”
围观的众人你1言我1语的纷纷议论起来·······
范百勤被群众纷纷1指责,又让“花茨藜”刺了1下,1时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姜晓晖和鲁城还不知道卖石灰的事,“花茨藜”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1遍。
姜晓晖听了,掠了掠被山风吹乱的鬓发,态度十分诚悬地说:“大队长,卖不卖石灰,不是1桩小事,它说明我们走的是啥子路子吆!”
“好嘛!小姜同志,你倒说说,咱们石旮旯山村该闯啥路子?”
黄暮林冷冷地在1边扔下了这么1句话。
“我们走大寨的路子,改天换地,叫葫芦塘为国家作出贡献!”
姜晓晖铮铮有声地说。
这充满信心的语言,这英姿勃发的神态,全被鲁城听在耳里,看在眼中。
鲁城今年已是4十好几的人,红通通的脸膛上,衬着些许花白的头发,两道浓眉粗黑,目光炯炯有神,很有股老当益壮的气势。
他在心头暗暗赞道:“好1个倔姑娘!”
这时,只听得范百勤说:“还说改造葫芦塘呢,智慧1下塘就得病,你没得看见?”
鲁城忍不住插话道:“范百勤同志,你得听听大家的意见哪。智慧这病,发得蹊跷,来得突然,医院还没断下来,你咋说是下塘得的呢?”
“这······让黄医师来说嘛!”范百勤1时间老脸涨得通红,转身找黄暮林,却已不见人影了。
原来,黄暮林从人丛里发现了尤林,并认出和他同来的陌生人后,早就悄悄地溜走了。
人们都哄笑起来。
范百勤1扭脸,气恼地说:“反正,不下葫芦塘,就不会得病。”
“老范同志,这话断得早了啊!”
忽然,从人群外传来了1个熟悉而又恳切的声音。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脸1看。
“花茨藜”惊喜地叫道:“尤林!”
尤林亲热地向大家点点头,他和陌生人站在1旁,听了多时。看着这张“规划”,听着卖石灰的争论,他觉得在咋样学大寨的问题上,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眨了眨闪闪有神的眼睛,诚挚地望着范百勤,微笑着说:“老范同志,农业学大寨的烈火,在群众心头熊熊烧起来了,我们不能往大火上泼水,得添柴加油呀!”
鲁城捋着胡子说:“百勤,既然尤林同志已经回来了,想必省里学大寨会议1定有啥子精神。我们的规划等开队委会再研究。莫让那白花花的石灰看蒙了眼,东南西北迷了向。”
范百勤听了尤林的话,又给鲁城这1数叨,心里不知是淡是咸。但看看眼前这情况,再固执己见,也没得个啥结果。正想下楼,鲁城给搬来了梯子。
他望望鲁城,又看看尤林,正想说点啥,猛1眼看见站在尤林身边的陌生人,不由的1愣神。
“嗯·······那人是谁?莫不是·······”
鲁城也发现了那陌生人,立刻满脸挂笑,急急忙忙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