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
瞧见尤林点头,他兴致勃勃地迈着大步朝。
“你到哪里去?”
“我要去北屋看看苗家的月份牌,我永远记住这1天。”
“月份牌无须看,今天是1月廿5号,房东屋里有表的话,倒是请你看看儿点吧!”
韩燕来摸不清尤林的意思,但他照办了。
“11点啦!”韩燕来从苗家看表回来说。
“11点?糟糕,整超过两个钟头了!”
“怎么回事?”
“嗯,没什么,给1个朋友约会见面的时间耽误啦。”尤林迟疑了1下,“我暂时没住的地方,能不能想点办法?”
“那就先住在咱们家里吧!”
“户口上没有问题吗?我可没有什么‘居住证’啊!”
“临时住两天,跟保长说好就行。超过3天,得报临时户口,手续是够严的。不过,这院的房东苗先生是混官面的,要托他活动活动,也许有办法。”韩燕来停了停又说道,“我跟苗先生从来很少谈话,等会我告诉小燕,叫她张罗吧,这些事儿你就别管了。”
接着尤林详细询问了苗家的身世和西下洼子的周围的情况,直谈到小燕子提着空篮子回家的时候。
抱着双袖,冒着冷风,银木兰瑟缩着朝医院走。
她责备自己,脱下件毛衣就冷的吃不住,人家钻到城墙孔里怎么受呢?回到宿舍后,晚饭咽不下去,躺在床上也不踏实,心里仿佛系着块石头,担心尤林熬不过这样冰冷漫长的冬夜。想来想去,脑子里忽然闪亮了1下。
对了,小高自己不是住1个房间嘛,暂住两天还不行?人家是从根据地来的,又是领导干部。我他商量商量,他若不拒绝的话,我连夜到广场带他去。
想到这里,银木兰地从床上1跃起来,看了看同伴小叶的怀表,时间是8点正,时间还来得及。
她从宿舍出来匆匆上路,不到半个小时,走到伪市政府,忽然想到高自萍现在不上班,扭转头往北,跨过大杨家胡同,直奔万家楼。
银木兰平常很少找高自萍,他对银木兰有规定,只许他去医院我她,不准她到他家来,理由是这1带敌伪上层人物多,也不叫她同高参议发生横的关系。
依照高自萍的吩咐,银木兰很少到这1带来。加上阴天,路灯少,光线暗淡,使她虽然走到万家楼,也找不到高自萍的住处。
心里正在兀自焦虑,突然有1辆3轮车,从她身旁掠过去,3轮车停在不远处的1家住宅后门。1个身材瘦小,头戴皮帽,项缠围巾、看不见嘴脸的后生跳下车来。
只见他面向灯光付车钱的时候,银木兰1眼瞥见他那压住双眉的皮帽下,有1对不断滚动的杏核般的小眼睛,这正是她要我的高自萍阿。
压抑不住内心的高兴,她几乎喊出他的名字,考虑到内线工作的禁忌,她从后面快步追赶上去。
高自萍看来很怕冷,大衣皮帽温暖不了他发抖的身躯,佝偻着身子奔向后门,从手套里抽出他那冻红的小手,才要向前叩门,由于警惕性的习惯,他小心地扭转头来,杏核眼晴忽幽忽幽4下张望着,像老鼠防猫1般。
银木兰乘这个机会走到他的眼前。
“高先生。”
她声音虽然不大,骤然在阴暗的晚间,特别是从他身后发出来,像是大棒击在背脊上,他猛烈地颤抖了1下。
“是你······这么晚了·······我不是说过。”
“现在有要紧的事情。在这儿能说吗?”她的话音低而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