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父,这些东西真的能制作出琉璃来?”
双水村,站在一边的李景隆,看着面前摆放的这些东西,其中最多的是沙子。
看了很久之后,忍不住望着梅殷出声询问起来。
带着满心的不确认。
“对,就是要用这些东西来烧制出玻璃。”
梅殷笑着点头。
话说,为了弄这些材料,着实有些不太容易。
主要材料的沙子自然是好找的。
毕竟双水村这里就有两条河。
河床里有着众多的沙子。
但其余的一些辅助性的材料,就没那么好获得了。
有的还行,但有的是真不好找。
不过好在这制作玻璃的工艺,是梅殷死谏朱元璋失败之后,所获得的奖励。
也对的起梅殷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不仅有玻璃的详细制作办法,同时也把玻璃所需要的,各种相关材料都给罗列了出来。
包括一些后世所用的一些材料,在这个时代的代替品。
而这也是梅殷有信心烧制出玻璃的,最大的原因之所在。
若是没有这些,哪怕是给了他相关的玻璃制造知识。
在这个各种辅助材料都缺乏的时代,他也根本没有办法,把玻璃给烧出来。
眼前的这些材料,都是他这几日,经过各种手段才最终弄出来的辅助材料。
如今,一切终于弄完,可以开始烧制玻璃了。
梅殷倒是信心满满。
但是听着他那肯定回答的李景隆,看看梅殷面前弄的这些沙石等诸多东西。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脑海当中,满是问号。
无论他怎么联想,都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些沙子,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琉璃这等极其精美的东西给联系到一起。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可能是真的。
不仅仅是李景隆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就连在边上的宁国公主,也同样如此。
一开始的时候,梅殷说他能够烧制出玻璃来,宁国公主还是挺相信的。
觉得自己的夫君就是厉害,说是烧制出玻璃来,那就一定能够烧制出来。
但是现在,看到了自己夫君所弄出来的这些,准备用来制作琉璃的原料是什么后,也同样是满脑袋的问号。
觉得自己之前,多少是有些草率了。
琉璃那等精美的东西,真的能用这些沙子,还有这些东西给烧制出来?
在此之前,不论她怎么想都绝对想不到,这等珍贵又精美的东西,最主要的用料居然是沙子!
“相信我,一定能烧制出琉璃来的。”
梅殷望着宁国公主出声说道。
宁国公主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相信自己的夫君。
可是哪怕把头点的再厉害,宁国公主心里面,还是有着大大的问号。
实在是这和她的认知相差太大了。
梅殷见此,便不再多解释了。
这件事的前后反差,也确实挺大的。
就算是他在后世之时,第一次得知玻璃的主要原料是沙子后,也同样是非常的吃惊,觉得不可置信。
梅殷通过铁铲,把这些搅拌混合好的,烧制玻璃的原料给加入到了,按照系统所给的办法建造出来的烧制玻璃的熔炉之中。
对其进行加热。
宁国公主,李景隆,小婵等几人,在这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心里面既是忐忑,又是期待,还有着怀疑。
他们自然而然是希望,梅殷能烧出玻璃来。
如此,不仅能赚大钱,更重要的是也能突出梅殷的本领。
可是,在看到梅殷是怎么烧的,尤其是用了什么原料后,他们是真的对此持怀疑态度……
……
与此同时,坤宁宫中。
朱元璋望着马皇后道:
“妹子,这琉璃的事儿,咱们是别想了。
咱们这些人,都被梅殷那个混账小子给欺骗了!”
“怎么了?重八?”
看着朱元璋显得失望,骂骂咧咧的样子,马皇后感到吃惊和意外。
这事好好的,怎么重八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朱元璋没好气的道:“妹子,你看看吧。
这是双水村那边的密探,给咱刚送来的东西。
你看看这混账东西是怎么烧制玻璃的?
看过后你就知道,咱为什么会这样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马皇后。
这上面记载了一些,最近几日梅殷为了烧制玻璃,都准备了什么材料。
梅殷自然知道朱元璋在双水村这边,在自己身边安插的有探子。
因此上在制作玻璃的事上,他也多少留了一手。
有些东西,有意避着人去做。
这事儿不防一手不行。
毕竟这是他的独门绝技,尤其是一开始时玻璃又那么赚钱,自然是能先保密,就保一下密的。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被别人偷学走了可就不好了。
也是因此,导致这个时候朱元璋所接到的密信里面,所记载的梅殷为烧制玻璃,所准备的材料并不全面。
可就算是这些不全面的材料,也一样是看的朱元璋大失所望。
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都被梅殷给辜负了。
自己之前,就不应该那么高兴!
马皇后接过后仔细一瞧,也同样是显得吃惊。
一双眼睛越瞪越大。
满满的都是迷惑。
纵然是她通过住朱元璋的话,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可看到这密信上面所说的,梅殷为了烧制玻璃都做了什么后,也一样是迷茫了。
为了制作琉璃,准备的最多的居然是淘洗干净的沙子?
这……怎么会这样?
那可是琉璃啊!
琉璃这东西有多精美,多漂亮,马皇后也清楚。
可结果现在,梅殷居然弄了沙子这些东西,说要用它们来烧制琉璃。
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可能。
很难让人将这些东西,和那精美的琉璃联系到一起。
“妹子,现在知道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为什么会这样说了吧?
咱们都被这个混账东西给骗到了,空欢喜一场!”
朱元璋说着,把那密信从马皇后的手中拿过,显得有些愤愤的,给丢在了桌面上。
“那琉璃要多漂亮有多漂亮,那些胡商都说是神赐给他们的。
咱自然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
但是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了,琉璃这东西的稀缺和不好制作。
倘若真的那么好制作,这么多年来,咱华夏这里早就将其给制作了出来。
不至于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东西如此珍贵,如此受人追捧,更重要的是价格还能如此昂贵。
又怎么可能会是使用沙子这些极为寻常,根本不值钱的材料烧制而成的?
倘若真的能用这些东西制作出琉璃来,那岂不是说明之前众多购买琉璃,吹捧琉璃的人,都成了十足的傻子?
听了朱元璋如此说,马皇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才好。
确实梅殷所弄的这些,和想象之中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想了一下,马皇后开口道:“先看看吧,反正我是相信梅殷这孩子是个靠谱的人,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胡乱开口。
既然他说了,肯定是有一定把握,能将之给弄出来。
朱元璋出声哼了一声骂道:“造出来个屁!他就是哗众取宠!
害的咱白白的激动一场。
闹了半天,却是在这里瞎胡闹!
他要是真能用这些东西,把琉璃给烧制出来。
咱今后看见他都绕着他走!对他毕恭毕敬的!
“真的?”
马皇后望着朱元璋确认。
朱元璋这个时候,多少是有些上头的。
他开口道:“自然是真的!别说是咱今后见着他毕恭毕敬了,就算是让咱称呼他为大哥,和他拜把子都成!”
马皇后一听朱元璋这话,就知道自己家重八这是又上头了。
心里面多少也是有些无奈。
开口望着朱元璋道:“重八,话可不能乱说。
万一梅殷这孩子,真把这事给弄成了,伱说你该咋办?”
朱元璋道:“还能咋办?愿赌服输,咱今后见他都毕恭毕敬的!
给他拜把子,喊他喊大哥!
这又怎么了?咱说到做到!”
朱元璋话说的是铿锵有力。
“这话咱走到哪里,对谁都敢说。
可关键是那小子,能把那琉璃给烧出来吗?
怎么可能!
虽然咱没有见过的琉璃是怎么制作的,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只要想想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不是用那种随处可见的东西,就能烧制出来的。
真那样的话,这琉璃早就已经到处都是,早就不值钱了!”
“行,重八,你说的这话我可记住了。
到时候你可别赖账!”
朱元璋道:“咱赖什么帐?妹子你只管好好记住就行,咱有这个信心赢那小子!”
又在这里与马皇后说了些话,就将这密信给拿起来。
返回到了武英殿。
走的路上,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心里骂骂咧咧。
总觉得自己这次,被梅殷这个混账东西给骗了。
一开始听说那小子,能制造出琉璃,还和自己合伙赚钱,把自己给整得热血沸腾的。
哪能想到,转眼之间又兜头给自己来了一盆冷水。
之前有多兴奋,多欢喜,这个时候心里面就有多拔凉。
返回到武英殿后,朱元璋拿起宝钞,在面前仔细观看。
看了一阵后,将之放在桌子上,用手轻轻的摸着。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宝钞好。
不仅仅好用,也最是靠谱。
从来不会骗自己。
哪里如同梅殷这混账东西那般,让自己白欢喜一场。
且让他用那些东西胡乱烧吧!看他能烧制出什么来!
等到他通过他那不靠谱的办法,烧制一番。
证明了他的这个办法有多不靠谱后,自己就要找机会与他说道说道了。
敢这样糊弄自己这个当老丈人的,这兔崽子是长了包天的胆!
必然要给他一些教训,让他明白自己这个做老丈人的,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郁闷的想了一阵后,又想起老四与自己所说的,梅殷都已经把一部分利润,分给了老四和李景隆。
把老四和李景隆两人给高兴的不成的事情后,朱元璋心里面的郁闷倒是消散了不少。
这若是让老四知道了,他那妹夫是通过什么来制作琉璃的后,老四的心情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这落差感,绝对比自己还要更强。
想着这事儿,朱元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可以说,他这个当爹的也是很称职了……
……
江阴侯府,江阴侯吴良坐在书房之内。
略显花白的头发,梳的是一丝不苟。
整个人面色红润,孔武有力。
虽然上了一些年纪,但一看就是一个经常带兵的悍将。
“爹,这事儿怎么办?”
吴良的儿子望着他,出声询问,带着一些着急。
“不要慌!不过是一个娶了公主的崽子而已,能折腾出多大的浪花来?”
吴良瓮声瓮气的说道?
声音里带着强烈的自信,与完全没把梅殷看在眼里的无敌气势。
“爹,这人有些不太简单,现在现在他娶的可是宁国公主。
这宁国公主,最是受皇帝还有皇后娘娘的喜爱。
皇后娘娘还把宁国公主私自嫁给他。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皇后娘娘对于这梅殷,也是挺满意的。
如今皇帝这边又不讲情面,把得廖永忠都给斩首了。
韩国公那么大的脸面,在中都城上,也被陛下给拉了下来。
弄得他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此时风声又紧。
可他却给爹给你传了这么一个要求
竟然要您在这个时候,收拾梅殷。
这不是妥妥的在坑爹你吗?
这事儿,咱们可不能做啊!”
吴良的儿子吴高,望着他爹显得有些担忧的说道。
同时神情还有一些愤愤。
显然是对于韩国公李善长,给他爹安排的事儿感到很是不满。
“你可别小看了韩国公。
韩国公还硬着呢!
能量也大。
是咱们这些人的带头人。
诸多人对他都是服气的。
若没韩国公,咱们这里面有很多人的功劳,都没这么大。
也不可能如此同气连枝。
还有这免死铁牌,都是当初韩国公想出来的,告知了上位,才让上位给施行下来。
从这上面来看,咱们许多人都欠着韩国公,一个天大的人情。
中都城上的事,你看看上位发了多大的火!
若是别人,说不定命都没了。
可韩国公却能挺得住。
虽是有些狼狈,有些丢人。
可整体而言却没有再损失别的。
韩国公还是韩国公。
韩国公和咱们这些人才是一心。
他和上位不同。
上位当了皇帝,心里面的想法,和咱们这些人已经是变得不一样了。
对于咱们是各种的约束。
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做。
还是韩国公好。
和咱们是一体的,处处都为咱们这些人着想。
若是没有韩国公领着,咱们这些人今后过将会更加艰难……”
说起韩国公李善长,便是江阴侯吴良这种桀骜不驯的人,也都很服气。
“爹,我不是说韩国公不好,不是说韩国公不够硬。
而是说韩国公,这次做的事情不太对。
陛下这才把廖永忠给砍了,他就让爹您去做这事儿。
这不是摆明了去触霉头,摸老虎屁股吗?
他韩国公那么大的能耐,为啥不自己亲自做?
却让爹你来做!
摆明了就是在坑爹!”
吴良摇了摇头道:“你还小,还不懂。
这事儿倒也不能说是他坑你爹。
就算是韩国公没来这封书信,没进行交代,你爹我也会寻找机会,对那梅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