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翻阅完了最后一页,然后把所有的档案整理好收了起来。
显然,这涉及到艾斯博的人脉,应该是他能稳坐博达市长位置十余年的底气之一。
当然这对于眼下的韩峰来说没有太大价值,就算他拿着档案去找索恩达问,恐怕也没办法问出什么来。
这档案只能说明艾斯博单方面了解里面的人,而索恩达作为附近盐矿颇有影响力的工头,被市长调查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就算他们俩真的认识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总之这一堆档案只是给艾斯博这个人增添了一层迷雾,韩峰有种预感,虽然这位市长已经身死,但他的影象未必会就此终结。
无论如何,大半个下午确实就这么过去了,韩峰看了看表,决定出门一趟,前两天他看中了一处不错的院落,今天准备联系房主看看能不能买或者租下来。
另外一边,亚尼克在从韩峰那里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到哈姆杜克的家,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千疮百孔的营地外围。
上校残存的十几个部下这几天都在旅馆里面接受调查,因此这里显得冷冷清清。
几天前那两次巨大爆炸所留下的深坑仍然没有被填上,倒塌的夯土城墙也只是被简单清理出一条缝使人得以通过。
由于这两天的阵雨,加上地下水的渗出,两个坑里面都有不少的积水。
亚尼克站在靠外侧稍浅一点的土坑旁边,尝试几次之后还是放弃了下到底部的念头。
哈姆杜克的那辆皮卡车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他本人更是几乎蒸发,亚尼克在周围找了许久,也并没能找到什么疑似对方遗物的东西。
轻轻叹了口气之后,后者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自己徒劳无功的搜索,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缓缓蹲下身,在坑里挖出一把褐红色的泥土装了进去。
这个场景让亚尼克回忆起几年之前,好友威尔伯刚刚准备远渡重洋去留学的时候,和他说过的话。
“我爸想让我毕业之后留在阿美莉卡,但我一定会回来。”当时的威尔伯也是这样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我以后准备在这里经营一座农场,让所有人都能吃上饭。”
只可惜录取亚尼克的新英格兰大学并没有开设农学专业,威尔伯只好选择了并没有什么关联的社会关系学。
不过他仍然没有放弃这方面的努力,大概几个月之后,已经到了阿美莉卡的威尔伯在一次和亚尼克的通话中沮丧地表示,CAF的大多数土地都是酸性的红土,肥力很差且在雨季容易水土流失,并不适合发展一般的谷物种植业。
不过威尔伯也表示已经联系到了本校的一名环境科学教授,对方的课题组正在致力于研究土壤改善方面的课题。
而且那名教授还告诉威尔伯,这样的土壤适合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只要后者在毕业后选择到他那里继续深造,他会很愿意申请去CAF实地考察。
和不列颠一样,阿美莉卡那边的大学也很看重这些社会调研一类的内容,教授的提议也算是一鱼两吃。
不过随着某个阿美莉卡警察的一阵乱枪,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亚尼克的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他看着手中的纸袋,准备到不远处的后山上给挚友父子俩立一个简单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