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食堂,大家埋头吃饭,这是讲规则地方,起号开饭,停号放碗。手中一碗一双筷,碗里是肉、菜、汤大杂烩。
开初我还难以下咽,现在一天下来肚子饿得不行,有时一碗不够,还得自己填二碗。
停号声响起,“咕咕”声像极了鸡鸣,我将手中碗筷放下,准备去自己洗碗筷。
“王子,钦金使叫你过去。”
李义身体不便,身子还一摆一摆。
“那这碗筷怎么办?”
军队是个高度统一集体,上下级之间关系等级森严,我是个小孩,可王默林已将我这个王子纳入他的管理范围。
“我给你收着,一会完事后你自己洗。”
李义答道。也是,只是说自己洗涮碗筷,并没有时间限定。
“好吧!”
我点头答道。
“小王子,你这个角色转换得是否适应过来?”
王默林一脸轻松。
“适应,适应。”
我得学会摆正自己位置,否则受伤还是自己,在这里挑事,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我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好时光。
“适应就好,我希望你尽快熟悉和熔入这个集体。而不是另类存在,与大家格格不入就不好了。”
王默林凝视了我一眼后说道。
“我大人,您老还要我怎么样呢?莫非像对待父王一样早晚问安。”
我忍不住调侃道,我好歹也是个王子,总不能来到军队里就丧失自我,变成一位别人呼来喝去小丑吧!
“看来你还是不能理解你父母亲良苦用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不触低怎能绝地反弹。”
王默林一脸不满。
“我们对你好歹还算照顾,以后你到了林凉国,独自面对接下来艰难险阻,我开始怀疑你能不能继续走下来。”
王默林叹口气。
“这点你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这人要个不好习惯,就是福气太好,总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我不以为然笑笑,一朝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些中年人被自己挫折吓了胆,草木皆兵了。
“你小子倒会给自己提劲鼓气,但愿如你所愿吧!”
王默林笑笑。
“明天我准备核心高层开会,检讨前期工作,研究目前存情况问题,讨论下一步应对之策。你做好准备,到时可不要当摆设。”
王默林叮嘱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不同嘴脸随时变换,真是琢磨不透。
“这我真的向王先生讨教讨教,还请您不吝赐教。”
我恭恭手,不懂装懂做派我不喜欢,现成最好先生在这里,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何况李义这人懂的肯定没有王默林知道多,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作为。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懂的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不一定懂。”
王默林却有意卖起了关子。
“这老杂毛,是安心看我出臭了。”
我在心中诅咒道,脸上却挂着笑。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不会给你传真经。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切靠你自己。”
王默林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钦金使,你说的话哲理太深,小王才疏学浅,恐怕今生是无缘领悟了。”
我恭恭手,转身就要走,再留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会上要惜字如金,主意要出到点子上。”
王默林声音从背后近过来,但我觉得多此一举。
洗好碗筷,太阳就落山了,我呆呆站住欣赏对面射在落日余晖,金光灿烂,格外绚丽。
“王子,这是令旗。”
李义双腿下跪,将金黄色旗子献上,我双手恭恭敬敬接住,心里却禁不住叹口气。
你别看这面貌不出众旗帜,可没有它,主帅就无法号令部队,一切都言不顺名不正。
开初我接到这面旗帜时是兴奋,可时间一长,却感觉不过如此。一路无事,这些军士是训练有素,我想指手画脚也插不上嘴。
可责任却很大,只有令旗在我手中,这里所发生一切事情都有由我负责。
当然身为钦金使王默林肯定是难辞其咎,我怀疑他就是安心绑上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使我父亲处罚时投鼠忌器。
“上岗。”
我高声一喊,带着李义,骑上战马廵视整个场地。
“王子查岗,有谁偷懒耍滑者严惩不贷。”
李义跟在身后大声喊道。所谓巡视查岗就是督查人员在岗和在岗状态。因为刚刚吃过晚饭,在场军士精神抖擞,看不出什么明显漏洞。
可我不敢懈怠,一边双眼扫视前方左右,一边在脑里翻出兵力分布图,查看是否一致。
“停。”
我勒马向斜右方冲去。
“你们当中,谁是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