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长舒一口气,面部露出一丝苦涩,显得甚是为难。
慢吞吞的说道:“如今大明新建,北伐战事正酣,朝廷的钱粮用度非常紧张”
宋濂听着默默点头,他虽然老实可是又不傻,他已经明白了太子殿下想要表达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大明不养闲人。
可是他也很为难呀,这朝堂之上当官的人哪个不是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才勉强混出了头。
自己说国子监的学生们两三年即可出师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学业也已经压缩得不能再压缩了。
这一刻,宋濂突然感觉到,为师者,光是会教还不行,还得教的快,我宋濂实在是太难了我。
我能咋办嘛,总不能将学生的脑袋都打开花强行把书籍灌进去吧。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朱标又想到另一种说法。
“目前我们非常缺少的是基层官员,中高级官员有父皇和李相国在还可以暂时撑着”
“老师,我们可不可以这般行事”
“实际上作为土地勘测或者是统计黄册的官员其实并不需要学习那么多的之乎者也,也不需要能写出多好的文章来”
“他们只需要基本的写字识字和算术能力,以及基本的人品德行”
“所以我们是不是完全可以放弃那些基层官员暂时用不上的学问,先安排他们上任再说,到时候是龙还是虫皆有结果见分晓”
“再则说了,等今后人手宽裕了,还可以开补习班嘛,到时候让他们回来继续学习当初没有学到的学问也是可以的嘛”
“老师以为如何”
宋濂听着连连点头,此时他的脑海中还进行着天人交战。
天说,当然不可以,难道你宋濂已经忘记了为人师表的原则了吗,教出一群半灌水的学生来岂不败坏你宋濂的名声。
人说,有何不可,当即特殊时期应当特殊教学,再则殿下不是说了吗,今后还可以回来继续深造。
天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原则之所以是原则,就是因为它具有不可破坏的特性,不然还叫什么原则,如若不然就叫墙头草罢了。
人说,不可以个锤子,这叫做随机应变,而此行为更称不上是破坏原则,这并没有一丝冲突。
宋濂摇了摇头脑,将脑海中的其他念想都甩了出去。
读书是为了什么,其他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读了一辈子书还能不知道吗。
绝大多数人读书不就是为讨个官身吗,宋濂可还没有忘记上一年殿下来到国子监的时候。
殿下一说给大家事情做,当时这里的学生们顿时都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那一幕,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难以忘记。
若是此时我拒绝了殿下的好意,若是将来学生们知道了此事,背地里还不知道会怎样骂自己呢。
同时也为这两年的国子监学生们感到幸运和遗憾。
幸运的是不需要寒窗苦读十年即可做官。
遗憾的是文化底蕴不足最后又能够走多远呢。
于是缓缓说道:“殿下之言,臣已经明白了,只是其中诸多细节还需多多斟酌”
“只是臣还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