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你给我出来,不敢跟我比试吗?你这胆小鬼!”
织田平藏的院落外,一个佩戴全身甲胄的武士大声叫嚣着。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让武士更加兴奋,觉得自己的声望肯定在蹭蹭往上涨。
当然,他并没有发现那些围观者看他的眼神跟看死猪没什么区别。
大骂了几句,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反应,武士准备酝酿几句更加难听的话,这时候终于听到一声冷哼。
“聒噪!”
唰!
一道身影以他目光都追不上的速度骤然出现,一道亮光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咚!骨碌碌。
看着向后摔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以及滚动的脑袋,周铭不耐烦的说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有这种垃圾货色来打扰我?”
一路小跑的松井协信刚刚从庭院里跑出,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眼皮突突直跳。
“是我工作的疏忽,请大人责罚!”
他也没敢狡辩什么,十分干脆地立正认错。
“算了,找人洗地,赶快把这里清理干净吧。”
周铭有些心累地摆摆手,走回院落中。
这件事也没法怪罪松井协信,从他和平川大正一战,名声传开之后,针对他的挑战和暗杀就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一开始有许多不怕死的武士上门挑战,被他毫不留情地稀疏斩杀,果然吓退了不少人,结果就是上门挑战的少了,搞暗杀行刺的多了。
织田平藏带来的那三十个人,连同松井协信,已经全部转为了高度紧张状态,时刻提防着可能发生的刺杀,还有刺杀失败后的洗地工作。
搞得周铭现在都有些后悔了,没事把自己宣扬得那么高调干嘛?
当初他为了让自己的名声传得更广更玄乎一些,可是专门雇了不少人四处吹嘘自己的神异的,现在想想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一开始,他觉得受限于京都的规矩,再像在郡山城那样四处挑场子灭道馆不现实,所以他选择把自己的名气吹出去,化主动挑战为等着别人来上门挑战。
但他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他进入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尝试守规矩,结果发现根本没人跟他守规矩。
看看这不分昼夜的暗杀吧,看看这打车轮战的挑战吧,看看这把他的饭都染变了色的下毒吧,看看这毫无底线的色诱……啊这个不能说,反正从那天之后,周铭连同郡山城三十武士们,甚至都没能睡过一个安稳觉。
而且,普通武士给他提供的战斗经验对他刀术的提升聊胜于无,杀再多估计也没什么作用了。
这次的计划怎么想都是一笔亏本买卖。
回到庭院中,就看到织田平藏坐在树下,目光忧郁地望着池水对面一片翠绿的竹子,手里的茶水烟雾渺渺,像一位正在酝酿感情的诗人多过像大名。
哪怕是支使各路杀手前来刺杀周铭的背后黑手们,都没有想过要顺手把织田平藏干掉。
杀掉一名武士和杀掉一位大名,其后果可是截然不同的。
野原桃之助未死,天下仍旧维持着名义上的统一,越是这个时候,就更不会有人主动跳出来,提前撕破这脆弱的平衡关系,干掉一位大名,让所有大名陷入人心惶惶的相互攻讦之中。
所以,这几天过得最清闲的或许就是织田平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