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鞭炮声四起,隔着老远的距离,云锦初都能听到外头热闹的声音。
等前头有人来请,云锦初出去拜见了惠王府的郑太妃后。
那满脸严肃的老太太便取了根十分精美的发簪插进她发间。
“你跟玄宸的事情我也听闻过一些,外间的流言蜚语不必理会,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好。”
“玄宸面冷心热,却是个极好的孩子,你能与他生死不弃也定然也是个好的,往后成婚以后别太在意旁人,只要你们二人和和美美,夫妻同心,便没人能够为难得了你们。”
云锦初听着这话忍不住看向墨玄宸。
墨玄宸说道:“太妃放心,我们会的。”
郑老太妃瞪他一眼。
墨玄宸改口:“姨祖母。”
郑老太妃那满是严肃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来,眼角的褶子堆起来,整个人也显得柔和了不少:
“我知道你性子好强,也不喜将心绪露于人前,可既然打算跟人家小姑娘成婚,往后就得好好待人家,有事与她商量着来,别辜负了人家。”
墨玄宸点点头:“好。”
云锦初有些好奇地看着墨玄宸,发现他对惠王府这位老太妃好像格外的不同。
不似对着景帝他们时那般伪装出来的亲近和乖顺,他是真的对这位郑太妃有种晚辈的亲昵。
等郑太妃与宋宗光他们交换了庚贴,将三书六礼的流程走完,又与宋老夫人聊起了大婚之日的事后,云锦初和墨玄宸就退了出来。
等到了门外,云锦初就将发上的簪子取了下来,瞧着手中这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丝如意云纹凤凰衔珠簪,扭头问道:“你跟惠王府还是亲戚?”
墨玄宸淡声道:“不是,只是郑太妃在闺中时跟我祖母交好。”
云锦初歪着头。
墨玄宸说道:“我祖母是庆安帝在位时的太傅文楠的女儿,文家书香门第,文太傅也极得庆安帝看重,只是后来朝中出了庆安之乱,文太傅一家被人所杀,我祖父带兵勤王的时候,救下了被藏在文家地窖里的祖母。”
“文家跟郑家是世交,我祖母跟郑太妃也是多年的手帕交,后来我祖母嫁去南地,郑太妃进了宫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当了侧妃。”
“我祖母为了避嫌,也怕被先帝猜忌怀有子嗣的郑太妃勾结镇南王府别有图谋,所以便鲜少再与她通信,不过惠王年少时借口外出游历曾经在南境待过一段时间,跟我父王关系极好。”
云锦初有些诧异地看着墨玄宸,惊讶他会跟她说这些。
她虽然有些好奇惠王府的事情,只是她极有自知之明,哪怕心有疑惑也没去问些不该问的东西。
可谁知道墨玄宸却主动说起了惠王府的事。
“当初我突然重病,祖父和父王虽然给我留了一些暗卫,却根本就护不住我。”
“南境本就乱着,南楚进犯又让得墨景岳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兵权,我母妃癔症严重,我自知留在南境只有死路一条,便尝试着给郑太妃写了一封信。”
“彼时景帝正因为我父王死后,墨景岳野心勃勃,镇南王府又无人承继的事情头疼,恰逢南楚进犯,慧王便提议让墨景岳接管镇南王府先行御敌,封我为世子,再由景帝将我和母妃接回京中照料,借此钳制墨景岳和镇南王府兵权。”
“只可惜当时景帝只接走了我,墨景岳强行将我母妃留在了南地。”
云锦初瞳孔猛缩,下意识脱口而出:“所以当年是你自己主动算计景帝让他接你进京为质的?”
她问完没等墨玄宸回话就懊悔自己多嘴,满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墨玄宸进京多年,连景帝都丝毫没有疑心过当年的事情。
他当初病弱入京,被镇南王和景帝双双压制,这么多年他夹缝求生却能积攒出不小的势力,更能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半点,让景帝一直都以为他在自己掌控之中,要说这其中要说没有惠王府的帮助鬼才相信。
这事情对于墨玄宸来说几乎等于隐秘,丝毫不输给当初他伪装病弱的事情。
可他如今却突然告诉她……
云锦初满是防备地看着他。
这狗男人该不会又想算计她吧?
云锦初见墨玄宸想要说什么的架势,连忙挥手抢先道:“刚才的话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什么惠王府不惠王府的,绕得我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