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复这边在安排对策,西义一那边也没闲着。
“中将阁下,我们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冷口那边遭到了支那人顽强的阻击,并不敢保证在两天之内攻克冷口、威逼喜峰口支那守军;
武藤司令官阁下也希望我们能在十天之内结束和支那在长城的战斗,大本营那边承受的来自国际上的压力很大!”
一个身材矮胖、短腿粗脖子、具备着倭国人种鲜明特征、肩膀上挂着少将军衔的日本人向一直盯着地图出神的西义一问道。
做为暂时划拨西义一指挥的第六师团十一旅团长,坂元端树比第十六旅团长笠原川木的胆子自然要大的多。
要是笠原川木敢这样质问自己的师团长,早就被一个大嘴巴子打得鼻青脸肿了。
“坂元君,稍安勿躁,中国有句俗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武藤司令官阁下既然赋予我全权指挥的权利,你等只需等待军令即可。”
西义一撇了一眼坂元端树,淡淡的说。
不等脸色骤变的坂元端树开口,西义一就把目光投向对面的罗文裕关口,自顾自的说道:
“你可以告诉帝国英勇的士兵们,我们不用再等太久了……”
整个下午,虽然依旧没有爆发战斗,但中日双方阵地上人员来往显得比前几天要密集的多。
独立营这边把所有的物资都搬入了坑道,山顶各主阵地上的工事再度得到加强;
毕竟,日军旅顺重炮兵大队的155毫米榴弹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日军那边阵地上也热闹的很,一队队日军走出阵地,在中方指挥官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大战来临的阴云,将整个晴朗的天空笼罩,随着夜幕的降临,才让人稍微缓过点儿气来。
但谁都感觉得到,也许,这是罗文裕最后一个安谧的晚上了。
在独立营位于山后坑道里的营部,愤青女记者吴向萍写下了她第一篇战地报道,标题是:深入火线
“民国二十二年3月21日晚,夜空中繁星点点,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然而阵地上没有人抬头去看美丽的星空;
除去哨兵,他们大多数人都在酣睡,在他们的对面,是日寇第8师团近3万大军。
日寇有坦克,有重炮,甚至还有飞机,而这帮熟睡的战士们,只有他们手里的枪和数量并不多的小迫击炮。
可以说,敌我力量之悬殊,形势之恶劣,远超一年前的淞沪抗战。
但这帮无谓的勇士们依旧睡得很香甜。
我其实很想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害怕,但我不忍心吵醒他们,他们大多数都还是比我年龄还小、顶多只有二十的年轻人;
带着泥土年轻的脸上显得有些疲倦,但钢枪就在他们手边,就在他们怀里。
这也许就是“枕戈待旦”的真实写照吧!
还好,我终于碰到一个没睡觉、抽着烟卷在擦拭钢枪的老兵;
他的确很老了,星光下看他的皱纹比我父亲还要深的多。
他没有佩戴军衔,我无法知道他的职位,所以我只能称呼他老兵。
老兵听完我有些幼稚的问题,龇着牙笑了半天,常年吸烟的牙有些黄,加上他好像一个多月都没刮过的胡子显得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