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嗯”的一声，让孟朝歌摸不着头脑，摸不清对方的真实想法。
她忍不住向前迈开，靠近了宋霁，手下意识地伸出，就要握住宋霁的手，但接下来得到的回应令她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
宋霁竟然避开了她的触碰。
她抿唇。
因为口干，连带着她的唇色也有点苍白，一抿下来，就更加显得毫无血色，病态十分。
宋霁的眸光微微一动，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这？”
孟朝歌还在想着方才宋霁的那一躲，宋霁的问话，她有些反应不及，“……什么？”
“来看宋衍？”
宋霁换了种问法，目光冰凉，看起来和以前毫无二致。
——如果忽视他方才的动作的话。
但孟朝歌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用他的眼睛审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他细细地咀嚼意会。
不由得，孟朝歌斟酌地说：“这个时间点，没有人来看我，我觉得有点无聊，就过来想找宋衍聊聊天……什么的。”说到这里，她卡顿了一下，随后不知道为什么，被冲动控制了的她稍稍抬眼，直视着宋霁，竟然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也没来。”
你也没来看我。
未尽之语。
挠得宋霁心中一痒，但也不过是一瞬间，宋霁眼皮掀落之间，已经将这种情绪掩盖其中。
“你还受着伤。”
这话题怎么又转了？孟朝歌有点措手不及，只干巴巴地回应了一个字：“啊。”
宋霁低头看了眼孟朝歌的腹部，看得孟朝歌都不自觉地微微一缩腹部，像是看出了孟朝歌的这个微小的动作，从刚才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宋霁眼里不由自主地划过一抹浅而又浅的笑意。
“不要随便走动。”
孟朝歌眨了眨眼，又干巴巴地应了声。
宋霁又道：“回去。”
孟朝歌一瞬间又瞪大了眼，眼看就要说什么话——
宋霁堵住了她接下来地话语：“我送你回去。”
孟朝歌身上的气焰就好似被一盆冷水，扑灭了。
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应和，但也不用她绞尽脑汁地想，因为人已经转身了，刚好这个时候电梯来到这楼，从里面走出了好几个人，面色憔悴，估计也是病人家属。
宋霁迈步走了进去。
孟朝歌也快步地跟了上去。
电梯门阖上。
安静弥漫开来，让孟朝歌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步，她刚往旁边一个移步，男人像是时刻都在注意着她的动作，见状，不着痕迹地稍稍撇过头。
“做什么？”
孟朝歌：“我……”
“不想和我靠近？”
孟朝歌倏地睁大眼：“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刚刚还是你刻意避开我的手的！
但是……孟朝歌咬着唇。
她怎么就这么在意那个躲避的动作啊。
男人又没有在说什么，直视眉眼轻敛，吐出一声几乎让孟朝歌PTSD的“嗯”，就没了后续。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地走到了孟朝歌的病房前，从踏出了电梯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这让孟朝歌莫名陷入了焦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