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蛊虫哪里来的?”邱凛凛低眸,只瞧见木盆中的蛊虫散着些若有若无的妖气。
“这就是姑娘心心念念想要看一眼的花灯节厚礼。”那阿爷回道。
邱凛凛闻言,无奈一笑,顿感荒唐。那样美丽的花灯节,最后的礼品竟是这样丑陋的虫子吗?
邱凛凛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当想象中的美好揭开了真实面目,所得到的结果竟是这样令人难以接受?
“你还不如将养着我俩,以后慢慢给你们当血人呢。像现在这样只放一回血,实在不划算。”邱凛凛慢慢沉下心来,同那阿爷周旋。
她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二位姑娘武功高强,我们……不敢将养。”那阿爷起身,淡然后退一步,想来是打定主意,放干她们的血了。
邱凛凛闻言轻笑。看来这老爷子不是没想过将她和荣姐姐养着,且以后常常给他们喂虫吐银。他只是害怕日后她们养过神儿来,脱离控制,报复他们罢了。
那阿爷侧过脸看了眼沉睡的荣央,又回头看了眼清醒的邱凛凛。
“我往粥里下了许多昏草,就算只喝了一口,也该睡上个一晚,可姑娘竟是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姑娘真像个怪物。”那阿爷捡起角落中带血的镰刀,面上神情顿然坚毅,好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样。
“你害怕我恢复过气儿来,然后逃走?你现在,是打算直接杀了我吗?”邱凛凛双眸一酸。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好意,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
那阿爷不答她的话,只举起镰刀,缓缓走近。幽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庞,那阿爷明明没有笑,邱凛凛却总觉得胆寒。
邱凛凛淡淡瞥了一眼那阿爷身后的小孙,那小孙依旧坐在桌上喝粥。邱凛凛不知道那小孩儿懂不懂生死,辨不辨是非,可她看着那小孩儿不为所动的模样,难免感到心寒。
冰凉的刀锋抵在邱凛凛细嫩的脖颈上,那股子寒气,似要直入她心底,封心锁尘。
“砰——”一声巨响,茅屋的门被人踹开。邱凛凛手心的红线顿然剧烈摇晃又收紧,邱凛凛见此,面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那阿爷抓着刀柄的手忽然不自控地收回,刚刚还抵在邱凛凛脖子上的镰刀瞬然就抵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陆威风与段庭之快步从门外走来。
陆威风在见着邱凛凛的那一刻,脚步微顿,眼中似有不可置信。他双手微颤,喉中刺痛,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
邱凛凛被绑在椅子上,薄唇苍白,血红的艳色笼罩在她青紫的双臂肌肤之上,刺人心目。
陆威风跑向邱凛凛,他双腿发软,脚下虚浮,面如死尸,双眼竟是不敢再去看她的伤处。
邱凛凛抬眸,看向了陆威风。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陆威风这样慌张的神情,原来她的陆道长,也不是时时都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的。
陆威风凝指,在邱凛凛双臂注入灵力,给她止住了血,而后抬手解开了绑着她的牛筋绳儿。只是他那解绳子的手颤巍,总是止不住地微微抖动。
段庭之跑到荣央身边,立即给她解下了束缚,而后转头朝陆威风说道:“道长,能否给荣央也止一下血?”
陆威风闻声,再次凝指,给荣央也输了些灵力。
“你终于来了。”邱凛凛支撑着身体,缓缓直起腰背,轻轻靠在了陆威风胸口。“好困啊,你不来,我今夜睡了,就真的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