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慈长老,我随你一起去猎苑,一旦发现血树,你想办法拖住大宗伯,我去铲除血树。”
梁季雄要和梁功平一起去破奴苑,现在他们都确定一件事,怀王在破奴苑种了血树, 现在重点要做的事,是如何保住大宣的声誉。
梁季雄的办法确实稳妥,可梁功平有顾虑。
如果昭兴帝真的修炼了邪道,苍龙殿必须得留下一位长老,监视昭兴帝的动向。
可如果昭兴帝放手一搏,想杀了梁季雄该怎么办?
他手中有陈顺才, 还有一个公孙文。
思量再三, 梁功平还是让决定让梁季雄留下,但他没有把话说明。
“我近日心神不宁,京城之中可能还有风波。”
梁季雄皱眉道:“贤康已死,还能有什么风波?”
“说不准,总之小心为妙。”
炎焕一再催促,梁功平该启程了。
“季雄,你在京中,一定多加谨慎,平时要多和太卜走动,也经常去东宫看看钟参,
太卜这人虽说狡黠,真遇到大事也不会不管,钟参更不用说,这人还有一些血性。”
梁季雄越听越糊涂:“到底要出什么事?”
“我真说不准是什么事,只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梁功平拿出一对双生牌,交给了梁季雄。
“这是太卜送我的, 倘若你遇到凶险,双生牌上会出现裂痕,你要尽量拖延时间, 等我回来支援你。”
梁功平把一块牌子交给了梁季雄,梁季雄道:“你要走几天?”
“长则五日,短则三天。”
梁季雄笑道:“三五日的事情,不必弄得这么麻烦,这牌子你收着吧。”
梁功平不肯收:“听我的,小心些,苍龙殿里,能扛得住事的,就剩你和我了。”
梁功平跟着炎焕离开了京城,炎焕和苍龙长老的性情一样,出门不带随从。
炎焕有朱雀四品技,翳鸟五彩翼,两吸之间,能飞出十里。
梁功平有苍龙四品技,潜龙乘风,速度比炎焕略慢一些,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
两人一路飞行, 直奔猎苑, 路上, 梁功平一直在想一件事, 炎焕为什么这么在意血树的事情?
真是出于正道修者的满腔热血。
梁功平和炎焕的年纪都不小了,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若说什么满腔热血纯属胡扯,炎焕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他肯定是想抓住大宣的把柄,为郁显皇换来支持。
郁显国和大宣的状况不太一样,大宣皇权至高无上,但郁显国诸侯之间纷争不断,郁显皇只是名义上皇帝,其势力在诸侯之中只算中等。
郁显皇一直和大宣亲近,大宣这些年来日渐富强,也和郁显皇的支持有分不开的关系,多给郁显皇一些帮助也是应该的,只盼着炎焕别把事情闹大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他想抓大宣的把柄,我也能抓他的把柄。
“大宗伯,在京城之中,有几位朱雀四品修者?”
炎焕没有隐瞒:“朱雀宫中有四人,皆为小宗伯。”
“这四人之中,有女子吗?”
“有一女子,名唤山艳,圣慈长老为何问起此人?”
梁功平随口敷衍道:“听闻此人容貌绝美,老夫一时好奇,想打探一番。”
炎焕嗤笑一声:“这把年纪还有这等心思?山艳是有几分姿色,若说绝美,却是夸大其词。”
“不知其人现在何处?”
“回郁显探亲去了,走了已有月余,怎么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回京,到时候我且转达一声,便说圣慈长老倾慕于她,看她是何心意。”
大宗伯,你好大度!
说的好像你全不知情一样。
山艳应该就是怀王手下的四品朱雀,你是真不知情还是装不知情?
不管你知不知情,这都是把柄,来日清算你来,我也不必怕你!
两人很快抵达猎苑,在猎苑之中搜寻一日,没有发现血树踪迹。
当晚,两人在行宫附近露宿,炎焕站在山坡上眺望,问道:“却说怀王要修建一座新宫,为何看不见踪迹?”
旧行宫旁边空空如也,那座石头宫殿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梁季雄叹道:“却说市井之言不可信,皇帝陛下也是糊涂了,行宫之中有内侍,找人一问便知。”
炎焕摇头道:“不必问了,以免打草惊蛇。”
夜风湿冷,梁功平叹口气道:“就算不问,咱们也可以去行宫住下,何必在此寒风中煎熬?”
炎焕笑道:“到了你这修为,却还怕冷?”
“有修为怎地?有修为就非要受苦么!”
“我怎能让圣慈长老受苦!”炎焕信手一挥,周围几棵大树迅速生长,枝干盘曲交错,形成了两间木屋。
“圣慈长老,请歇息吧!”
这万物生之术还真是好用。
梁功平进了木屋,屋里有床,还有桌椅,地上有一堆木柴,等梁功平走到近前,木柴自动生起了火。
躺在床上,和衣而卧,梁功平没有睡觉。
他不困,也不怕冷,之所以不想留在户外,是因为夜风之中有腥气,血树就在附近。
腥气很淡,炎焕暂时没闻出来,梁功平得等炎焕睡着之后,想办法先一步毁掉血树。
丑时过半,梁功平悄悄起身,刚要走出木屋,忽听炎焕喊道:“屋外风雨交加,圣慈长老还是别出门了。”
“不出门不行,我要解手!”
“床下有夜壶,木头的,长老凑合用。”
“不必了,天亮再说!”
在这木屋里,梁功平一举一动,都在炎焕的监视之下。
次日天明,风雨依旧猛烈,狂风之中,炎焕闻到了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