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般的洪流还在四散,突有一道雷霆轰掣而下,劈开洪流,打出一片清明,却是清萦再度出手。
这位女冠以清光覆身,尤其是面部,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人看到一点皮肤,看到先前所遭受的伤痕。
霸道的雷霆轰撒下来,将洪流劈的七零八落,但叫清萦失望的是,此处已是不见了明不绝的影子。
“能够屡次三番暗算到为师,徒儿,你确实是成长到了一个令为师讶异的地步,天魔之称,实至名归啊。”
余音袅袅,人已是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还未彻底散去的刀光剑影。
而在山崖上,山峰碎裂,峰顶已是被余波摧断,摇摇欲坠,沈羿踢开碎岩,周身环绕着呼啸的魔魂,和鬼王、红莲夫人走出,三者皆是嘴角染血,显然是受了一些内伤。
听到明不绝的余音,沈羿抹去嘴角的鲜血,嗤笑道:“走了还不忘给本座挖坑,当真是好一个师徒情深啊。”
先前沈羿虽是自称天魔,但认可之人却是没有多少,并且没人将其和天妖并列。直到眼下,天魔也和天妖一样,收获大宗师的惊叹,并且展露了卓绝的实力,真正算是给自己冠了名。
这不,看那律宗和清萦女冠,他们此刻对待沈羿已是带山了十足的警惕之色。
律宗出身的灵龙铁刹因为天妖叛逃了三成左右的僧人,清萦则是亲自听到真武道君承认天妖的危害,这两位对天妖有关的事物都已经相当敏感,用沈羿前世的话来讲,他们都快有创后应激反应了。
“阿弥陀佛。”
律宗徐徐落在摇颤的山崖上。
而清萦,则是飘然落向另一边的半空。
二者隐隐将沈羿三人包围,截断他们的退路。
“二位,这是要过河拆桥?”沈羿当然不会看不出这两位的意思,当即问道。
“过河拆桥?”清萦闻言,冷笑一声,“不敢当,我们才是桥,怎么够得上拆桥之说。”
事到如今,这情况已是明了了。沈羿想要试探明不绝对《轮回劫》的看重,故意制造出合适的处境,引他出现。
而律宗和清萦则是沈羿特地造的桥,为的是能够在关键时刻过明不绝这条河。
“脚踏两桥,阁下也不怕劈了身子。”
清萦冷笑着擎起玉如意,再现雷法之威。
这河是过了,但桥却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动一动,让沈羿见识一下脚踏两桥的代价了。
律宗亦是说道:“施主确实堪称天纵之才,竟是能让明掌座都吃了个闷亏,如此才情,却是让贫僧想起寺中一个晚辈了。”
比起清萦来,律宗说的很含蓄,但沈羿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律宗那晚辈,不就是沈羿自己吗。
显然,律宗也是认可了天魔的威胁性。
“过奖了,不过是给那烈火亨油之势再添一把柴火罢了,算不上什么大能力。”
沈羿状若谦逊地说着,背在身后的右手握住了一丝不断转换的生死之气,这是从明不绝身上夺下的一丝气机。
在手握这一丝气机的情况下,交手无疑是最后的选择,并且沈羿三人也打不过两位大宗师。
于是······
“我投降。”
沈羿将周身魔魂悉数收入体内,散去气机,以示真诚。
在他身后,红莲夫人和鬼王依样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