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这个时候,带着弟妹来瀑布下洗衣,是雨凤固定的工作。今天,小五依旧很乖,她趴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块上,怀里抱着一直不离身的小白兔布偶,不住地对着大姐撒娇央求:“大姐大姐,你唱问云儿给我听好不好?”
可怜的小五是萧家最小的孩子,才七岁母亲就离世了,她很自然地把大姐当成自己的母亲般看待,雨凤摸着她可爱的头,自然是不会拒绝妹妹的,况且她本身就爱唱歌。雨凤站在溪边,正准备起调唱歌。却忽听得小五一声惊叫:“呀,大姐,那儿好像有个人!”
雨凤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竟真看见一个穿着白衫的人躺倒在溪边的大石头上。“走,我们去看看。”雨凤尽量表现地镇定,带着小五向那人走去。
走近了,发现那人的衣衫脏乱,似被刮破了很多处,加上溪水的沾湿,看起来狼狈不堪。那人半侧着身子,雨凤犹豫了一下,还是半蹲下来,伸手轻轻地碰了碰那人,没有丝毫反应。“大姐,他不会死了吧?!”小五拽着兔子有些惊恐地叫道。
“别瞎猜,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一边安抚妹妹说一边尝试着动手将那人的身体扳过来,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终于让他四仰朝天了,雨凤擦擦脸上被溪水溅到的少许水滴,还未有所动作。小五就一爪子伸到那人鼻下,随之兴奋地叫道“有气,活的!”
雨凤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稍微打量了下眼前的人。衣服虽然脏乱,但是并没有出血的伤口,还好。只是,额头好像磕破了,有些未干的血迹,几缕稍长的发丝贴在眉角,脸上也是脏脏的,所幸没有什么刮痕。
雨凤又试着唤了唤这人,只是依旧没有丝毫回应。“大姐,你说他会不是是从崖上摔下来的?”小五又开始发挥想象,雨凤摇摇头,她也不清楚,但是见死不救她是做不出来,想象便对小五说,“小五,你回家告诉爹,说这儿有个人昏倒了,让他过来看看吧。”
“唉,好类!”小姑娘拽着兔子飞快地跑了。雨凤对医救并不熟悉,只能在旁边守着,将袖中的帕子沾了水,犹豫了下了,还是伸手小心地给他擦掉脸上的污渍。认真地擦着,没有注意到那人微微皱起了眉。当她在擦拭下巴的时候,那人竟忽地睁开了双眼,雨凤吓了一跳,慌忙站起后退了几步。没有什么动静,小心地俯瞰过去,却见他还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双眼望天的样子。
突然的一声咳嗽,令雨凤回过神来,见那人很是吃力地想要撑起,却又无法撑起的样子,她定了定心神,想天下也不会尽是坏人,看他这么吃力,便走过去轻轻地扶住他的肩,并小心地保持了一段距离,帮助对方慢慢坐起。
郑墨全身虚脱,感觉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散了架般的疼。刚才朦胧间似看到一个人影,却又很快不见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尝试着坐起来,却发现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直到肩上突然添了柔柔的触感,助她慢慢坐起身。她喘出口气,余光看到身边有粉红色的衣摆轻晃,疑惑地抬眼望去。一张清秀脱俗的脸映入了眼帘,似带着些许的慌乱。她微张嘴,“我……”才刚吐出一个字就突然停住了。
雨凤往后退了几步,她有些紧张,这是对陌生人正常的反应,随后又经不住好奇,隐晦地去打量坐着的人。见他摸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发着单字的音节,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然后又见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起身往溪边爬。
郑墨胆战心惊地往水里望去,心里七上八下,她的声音怎么会变了,难道是耳鸣?当她看到水中摇晃却依稀能够辨认的倒影时,彻底懵了。无论她怎么睁大眼睛看,水中的影像也不是自己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正失魂落魄着,突然一片阴影向她凑了过来,郑墨惊错地抬眼望去,却发现是几个小孩子围着她,这是什么情况?
“唉,你醒了?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小女孩对着她发问。
“我……”郑墨我了半天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已经完全糊涂了,垂下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唉,大姐,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旁边的谈话声已经无法传入郑墨的耳中,她震惊地看着这些人的衣着,怎么有些像民国时期的?又想可能是在乡下吧,所以才会这么穿着。
“爹。”前面的人哄然跑了个没影,郑墨原本在走神,眼睛下意识地往前看去,见到一个穿着旗袍,好吧,是男士旗袍,或者该叫长衫的中年人正站在一个院子里,抚摸着下面的几个小脑袋,并朝着自己打量。
“爹,这是我们在瀑布边碰到的……他说他不记得自己是谁。”
“哦?”中年人看着郑墨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