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八年三月十二中午时分,一艘木质的客轮停靠在上海铺码头,船刚停岸,背着大包小包的一百多名旅客就争先恐后的涌上码头,远离空气乌秽不堪的船仓。
在众多旅客中,有三颗亮光光的脑袋分外醒目,这三人为首一人名王韶,别外两人则是李七、黄四木三人,王韶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地质勘探员,只是在一次堪探过程中,突然发现自己到了古代,还碰到了官府正在围剿青莲教起义,李七当时身受重伤,王韶所救,后来王韶随李七在青莲教住过数月时间,谢绝了青莲教的挽留,带着李七、黄四木两人来到上海。
为了不因为路上头发引起麻烦,王韶将原本头上的短发索性剃掉,成了一名光头,李七、黄四木两人原本都留有辫子,只是在路上时,听王韶讲解了许多清朝初期满人屠杀汉人的历史,两人对自己脑后的辫子也变得痛恨起来,索性跟着剃了一个光头。
码头上,两名油滑的汉子正贼头贼脑的打量着下船的旅客,看到王韶三人背着的包裹时眼睛同时一亮,只是看到三人的光头却是一呆,迟疑了一下,两人低声商量数句,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向三人迎去。
另一个时空,王韶所在公司的总部就是在上海,只是相隔了一百六十年,眼前的上海和脑中的记忆毫无半点相似,原本宽阔整洁的水泥路被泥泞所取,高楼大厦变成了一排排的木屋,木屋四周,污水横流,来来往往的男女多数衣衫破旧……
“大哥,这就是上海啊,还不如我们山里。”李七大失所望的道。
黄四木也点头表示同意,山里到处是青山绿水,至少比这里干净多了。
王韶闻言,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此时的上海,显然比他想像中还要糟糕许多,就在远处的河滩边,还可以看到不少农田。
正说话间,李七突然感到身体被人重重一撞,他蹬蹬的连退了几步,接着身上一轻,自己的包裹不翼而飞,落到一个陌生汉子手中,李七呆了了呆才发应过来,大声喝道:“你干什么?”
那汉子听到李七的喝声,拨腿就跑,李七大怒,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连忙追去,不料中间突然斜插出一个人来,与李七撞在一起,李七措不及防之下,与那人一起滚落在地上。
李七顾不得疼痛,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刚才抢他包裹的汉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顾不得方向,起脚又要追去。
“阿七,不要追了。”王韶连忙出声叫住了他。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快了,王韶和黄四木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抢李七包裹的汉子消失在远处的胡同中。
李七满脸羞愧的来到王韶的身边,道:“大哥,我们的包裹被人抢了。”
这真是终日打雁,反而被雁啄瞎了眼,李七是青莲教骨干,朝廷口中的反贼,平常四五人根本近不了身,从新宁一路数千里到上海没有出事,刚到上海却被一个小贼抢去了包裹。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王韶指了指刚才与李七相撞,此时还躺在地上呻吟的人道。
李七反应过来,一把上去将地上的人提了起来:“好小子,竟然敢打老子的主意,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唉呀,痛死我了。”那人却不回答,只是大声呼痛起来。
此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一脸油滑,嘴里虽然呼着痛,双只眼睛却溜溜乱转。
包裹被抢,李七心中窝着一团火,见到此人如此惫赖,毫不客气的抡起手掌,“啪啪。”数声,连甩了几个巴掌,一脸油滑的年轻人脸顿时红肿起来。
“打人了,打人了,外乡人撞人了还不算,还要打人啊。”油滑青年大叫起来。
油滑青年的喊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许多人开始对王韶三人指指点点起来,声音南腔北调,王韶三人一句也没有听懂,不过,从他们的表情和手势来看,大部分都是指责三人,也有人看着那名油滑青年脸上现在厌恶之色,只是却不敢言语。
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油滑青年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越发叫的大声,高声喊着李七撞人不但不陪礼,反而打人,要李七赔他伤药费,不能就要到衙门告官。
自古以来,百姓都怕见官,大清朝由其如此,也许,等下这几个人就会不得不把自己放了吧,那个包裹沉甸甸的,估摸着至少也有数百两银子,也不知道刘顺子会不会偷偷藏起一些,油滑青年如此想。
油滑青年和同伙用这招不知对付了多少初到上海之人,一直都顺顺利利,只是这一招对付一名青莲教出身之人却有一点不够看,李七将掐住油滑青年脖子的手腾的收紧,刹时间,油滑青年停止叫嚷,脸孔憋得通红,双手使劲想推着李七的胳膊,双腿乱蹬。
只是他的力量和李七明显不能相比,等到李七的手松开,油滑青年如同死鱼一般,双眼翻白,只顾大口大口的喘气,望着李七的眼睛多了一丝恐惧,刚才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等到油滑青年喘气稍均,李七才道:“不想死就带我们找到你的同伙,否则,我不介意一把掐死你,扔到江中,懂了吗?”
“懂了,懂了,大爷,我这就带你们去。”油滑青年如同换了一个人,点头哈腰的道,他真是怕了,刚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快要死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