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当然不会给出答案,她的胆子需要慢慢磨练出来,没这么快见效。
“少奶奶起这样早,精神还这么好。”夏末见月筠眉梢眼角铺着一层笑意,微微的眼热。
“因为在这里睡得安稳,一觉到天亮呢。”月筠很有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我不是娇生惯养的人,拍戏的时候,时常要为了赶镜头早起。”
“拍戏,好玩吗?”
“唔——好玩,像是换个身份重新做人。”月筠想一想才回答,“每一次都是崭新的人生,那种感觉很微妙。”
“我不太明白少奶奶的话。”夏末摇了摇头。
月筠不想告诉她,来莫家以后,给她的感觉依然如此,重新做人,自然要做的漂亮些。
和她的猜测差不多,大屋的正厅中,只有大太太按部就班的坐着,看到她进门就笑开了:“月筠来得真早,穿旗袍的样子更美了。”
“给婆婆请安。”月筠很明白自己此行而来的目的,虽然不用像敬茶的时候,那么大张旗鼓的跪拜,也不能因为大太太两句夸赞就松懈了。
“看看,看看,都是老爷的话真正害死人,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嫁进门时,老太爷都没要求我朝省暮参的,莫家算是开明的人家,也不知道老爷这次是怎么了。”大太太见她一板一眼的,反而不太习惯,“你嫁进来就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的规矩。”
“可是,公公要求的,我也答应了。”
“老爷这会儿已经出门了,哪里还顾得上来看这些,他不过是嘴上一句话,你也当真。”
“做儿媳的是小辈,长辈的话自然都要随时铭记在心才好。”
大太太爱她乖巧,偏生的,说出来每一个字都让人听着好生舒服,当下拉着她的手,往身边坐:“你能想到过来看看就是最好的,今天我说了算数,以后不用这样早起来,有初一定还在睡着。”
“是,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喊他,让他多睡会儿才好。”月筠半低着头,看到大太太手上两只戒指,翡翠的成色真正是好水头。
“你心里疼有初,我又怎么能不疼你,小俩口好好过日子,赶紧让我抱个大胖孙子,我还求什么呢。”大太太长吁短叹起来,想说几句真心话给儿媳听,“你知道,我苦苦等了几年都是为了什么。”
“等有初学成归来。”
“是,等有初回来,他这样出息,我才脸上有光,老太爷寿宴的晚上,老爷让他将那张写满了洋文的毕业书拿出来给大家看的时候,我都挤不进人群中,但是我心里开心,是真的开心,几年都没有这样的心情了。”大太太拉着儿媳的手,觉得一颗心慢慢地归回到原处,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能说了,“你知道老爷为什么对你们那般的态度。”
“因为我过去的身份。”月筠回答得小心翼翼,“公公觉得女儿家抛头露面不好。”
“这是一层关系,另一层因为你是从上海来的,老爷害怕你要将有初带走,从莫家再一次带走,有恪虽然也帮衬着老爷的生意,但是老爷私下里说有恪的性格张扬,心眼也随姨太太,不算大,做不了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