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凉军妄图从雁灵江上下游两侧潜渡对岸,没成想被承军迎面痛击,加之楚绍英率领得胜之师前来支援,依水为战的黑甲军占尽地利优势。
无奈之下,胡达只能撤军,撤到距离雁灵江五里外,待江火熄灭再谋渡河之策。
当南凉军撤退那一刻,黑甲将士位列江边,兵器高举,呼声震天,人们欢呼雀跃手舞足蹈,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就像久旱的大地迎来一场倾盆大雨。
靳轩长长出了口气,虽然计划周密,但这是他第一次亲临战场,也是第一次将自己所学的东西化为实际,成功与否心里还真是没底,如今达成所愿,自然放松一些,不过心里清楚,即便放松也只是短暂一刻而已。
不少兵士席地而坐,他们真是累坏了。与其说黑甲军战斗力强悍,倒不如说他们的意志力强于常人,战场上刀光四起,谁又比谁真的强到哪里去,只有坚强的意志和必胜的信念才是取得胜利的不二法门。
众将官聚集在一起,就连躲在河东镇姜横得到消息也闻讯赶来,人们再也不敢把靳轩当成普通的孩子,心里清楚,若没有他,在敌军支援雄厚的情况下根本就夺不回武凌郡都。
其中甘平翁海二将走过来,含羞低头,抱拳道:“参将大人,先前我二人不知深浅冒犯公子,还请公子莫要见怪,我二人都是粗人,直来直去,让公子见笑了!”
“呵呵……二位言重了,我深知你们二位乃忠君报国之士,性格刚直,只因丢城失地一时气愤才激动了些,我怎会怪罪,相反,如果二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我才更应气愤才是!”
几句话,表明众将官对靳轩的认可,同时也展现了靳轩宽厚的胸怀。
韩飞龙见此朗声而笑,他心里也有些愧疚,冲着靳轩一点头,算是道歉,接着开口道:“我看你们都别客气了,速速打扫战场,如此大胜,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听庆贺,所有人都来了精神,靳轩却皱起眉头,他知道,此时出言反驳最是少兴,但又不得不说:“韩叔叔,我觉得此时庆祝是否为时过早?”
“哦?此话何意,如此大胜难道不值得庆祝?”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在此之前有两个问题急需解决。”
“什么问题?”
“第一,我军大胜,首先战死的兄弟们的尸体必须处理,同时,那万余南凉俘虏该怎么处理。”
光顾着兴奋去了,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其中一个面色凶恶的将官瞪着两只牛眼道:“这有何难,他们兴兵发难,如今吃了败仗还有什么可说的,全部斩杀以示军威!”
此言一出,众人道吸一口冷气,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近两万之众全部斩杀,不说别的,光是砍头就得花不少时间,再者也过于残忍。
楚绍英和韩飞龙都没说话,不过看起表相不是很赞同。当然他们不赞同,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赞同,不少将官觉得可行。
靳轩看了看,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冲着姜横问道:“姜郡守,你意如何?”
“这……呵呵……参将大人,我觉得把俘虏全杀了未免有些残忍,可是不杀的话,军中粮草又是个问题,他们本就是俘虏,还要白白养着他们,几百人也就算了,上万余众等于把我军粮草消耗翻了一倍,实在不妥。”
姜横所言也是靳轩心中所想,虽然胜利却带来意想不到的负担。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些俘虏也杀了我们不少将士,这么做也算为死去的人报仇!”牛眼大汉依然坚持己见。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楚绍英看着靳轩问道。
“依我之意,这些人杀不得!”
“为什么!”牛眼大汉眼睛瞪的更大了。
“没有为什么,战争等于杀人,但杀人绝不是战争,褪去身上戎装,他们也只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虽非承国之人,那就不是人了吗?还全部斩杀!若真要如此,说好听的是为死去的将士报仇,说难听的那就是缺德!试想一下,若在场各位不幸成为俘虏,人家也要杀了你,那时会怎样?”
牛眼大汗干张嘴说不出话来,靳轩说的句句在理。
“那究竟该如何?”韩飞龙是个急性人,上前问道。
“这件事暂且放下,我们来说说第二个问题,那就是,武凌郡都该怎么守!”
“当然是驻城而守,我军大胜,士气高涨,还怕守不下个小小的郡都?”韩飞龙道。
“好!驻城而守,那么我再问韩叔叔,我军刚与敌军交战,疲惫不堪,双方各有损伤,但敌军还有七万多人,试想一下,七万生力军对上不足三万且疲惫的黑甲军孰强孰弱?您真以为我的这把火能烧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