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文娇莹眉目间满是自信,手下动作不停,瞧着极具风范气质。
元帝满意地点点头,淑妃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元帝的神色,见状也笑了起来,朝下方的文夫人点点头。
一炷香还没燃尽,文娇莹就停下了笔,宫人捧着宣纸端到元帝和淑妃面前。
元帝一瞧见纸上的字迹便满意地点点头:“好字,端庄大气,字如其人,文太师得了个好女儿啊。”
文娇莹上前一步施礼,笑说:“多谢皇上夸赞,臣女常听父亲说起年轻时在外游学,见过的大齐美好河山,臣女心生向往,却无幸亲自得见,只能阅读家中游记,臣女阅历有限,才疏学浅,还请皇上莫要嫌弃才好。”
元帝闻言高兴至极:“文家丫头切莫再谦虚了,这书法文章皆是上乘,不输男儿,文太师好福气啊。”
文娇莹大大方方跪拜:“臣女多谢皇上赞誉。”
元帝叫了起,随后将文章呈给楚晚临看。
楚晚临生的眉清目秀,笑容温润,阅读过文章后笑着开口:“文表姐好才气,这书法文章,本宫自愧不如。”
文娇莹盈盈一拜:“太子自谦了,臣女拙作哪能和太子相比。”
元帝瞧着越发高兴:“好,我大齐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赏!”
许月如轻轻推了一把楚娇:“三妹,上去吧,别怕。”
楚娇笑笑:“好!”
“许三小姐,你备了什么表演?”
楚娇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漂亮地挑不出错处:“回皇上,不是臣女,是臣女的长姐。”
许月如瞬间身子僵硬,死死盯着场中曼妙的身影。
“哦?那为何是你上台?”元帝问。
“回皇上,长姐方才被烫了手臂,无法执笔,便由臣女代笔。”
“代笔?”
楚娇又是一礼,然后走到书案旁,写下方才许月如作的诗。
宫人侯在一旁,等楚娇写完后将宣纸呈了上去。
诗作出彩,字迹遒劲有力。
这不像是一个闺中少女能写出来的字,倒像是饱经事实,胸怀天下的人才有的风格,除开力道不足外,元帝很是喜欢这幅字。
点点头:“诗作不错,字也出彩,卫国公养了两个好女儿啊!”
邓氏和许铭连忙起身谢恩,许月如咬牙忍下不快,随邓氏上场谢恩。
楚娇回到座位上,许月如忍了又忍,才恢复平日的温柔和善,对楚娇说道:“三妹,我胳膊还有些痛,想去别处休息一会儿,你陪我可好?”
楚娇看着她隐忍的脸色,笑出了声:“长姐的请求妹妹岂能置之不理。”
下一个上场的是丞相府千金秦落柔,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悦耳的琵琶声中,没注意到许家二位小姐的离席。
然而对面的太子和傅云归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楚娇身上。
稍待片刻,傅云归上前与元帝低声说了句什么,也退出了宴席。
楚晚临正在想什么借口离开时,却看见方才站在许家小姐身后的丫鬟走上前来,他的贴身随从小德子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许三小姐邀您在韵芳宫外相见。”
楚晚临闻言露出一抹浅笑,故意洒了些酒在衣袍上,与元帝告退离席。
韵芳宫离御花园不远,是淑妃专门安排今日的命妇贵女们在此处更衣歇脚的。
到了韵芳宫,许月如面上浮现疲倦,轻声道:“三妹,长姐想浅睡一会儿,你就在旁边房间等上一会儿可好?”
楚娇点头:“好,待长姐醒来,让萍儿来知会我一声便好。”
萍儿扶着许月如进了房。
楚娇只在房间坐了片刻便离开了,许月如打的什么主意实在是太好猜了。
楚娇让司琴守在门口,耳语几句,就离开了。
她走出韵芳宫,看着皇宫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漫无目的地随处乱逛,其间碰到往来的宫女,都中规中矩地向她施礼,虽不知她是哪家的小姐,但也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此番打扮气度必定是高门千金,都不敢怠慢。
她走走停停,看着怒放的鲜花,有些惆怅,一副十四岁少女的躯体,却是一颗苍老的帝王心。
走了一小会儿,在一处转角瞧见一抹白色的衣袂,下一刻,一张含笑的俊脸就出现在楚娇面前。
“楚姑娘。”他语气微微有些讶异,眼中却毫无惊讶之色。
“傅世子。”楚娇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在他的腰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枚雕荷羊脂玉坠,是他。
傅云归瞧见楚娇盯着羊脂玉坠,笑笑说道:“楚姑娘对这枚羊脂玉坠感兴趣?”
楚娇闻言方觉失态,敛乐神色道:“世子这枚玉坠,很是精美。”
傅云归拿起玉坠,桃花眼微弯:“这是我亲手雕刻的。”
楚娇挑眉:“竟不知世子有这等手艺。”
“一位故友很喜欢荷花,本是为她雕的,却没有机会送出去。”傅云归仍然含笑,语气里却带有一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