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入睡,天明时,林清浅在春夏和秋冬的惊慌声中醒来。
春夏眼睛红红的望着她,“小姐,你醒了,你染了风寒,奴婢已经让李嬷嬷去告知老夫人,老夫人很快会为小姐请大夫过来的。”
林清浅觉得浑身无力,刚想说话,嗓子干燥生疼,痒痒的。
“咳咳……咳咳……”
秋冬见了,连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林清浅喝下后,方觉好了不少,躺在床榻上,全身发热,头昏沉沉的,她难受的皱起眉。
这寒冬腊月掉下荷花池,夜里还被顾长庚吓掉半条命,这一来一回的折腾,林清浅觉得她不大病一场才怪。
两个丫鬟神色担忧,一脸焦急,林清浅忍不住安慰一声,“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们让我再睡会儿就行。”
“好,小姐你休息,等李嬷嬷带了大夫过来,奴婢们再喊你。”
林清浅实在疲惫,合上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春夏放下床幔,与秋冬在床榻前守候。
这李嬷嬷已经去前院有一阵了,为何还不回来?
床榻上的林清浅陷入了噩梦之中,表情痛苦的紧蹙眉头,梦境不停的转换。
五岁瘦弱的小女孩,被一个年纪相仿男孩拳打
脚踢,抱着头,身躯卷缩成小小的一团,浑身发抖疼痛不已,痛哭道:“二哥……不要打我,疼……不要打我,娘,娘救救我……”
小女孩被按在水缸里,一开口水咕噜噜往嘴里灌,一下子被人提起来,一下子又按下去,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声音在高兴地道:“好玩,快,把她给我按下去!多按一会儿!”
黑夜被关柴房中出不去,小女孩又冷又饿,想哭都没力气,小手因为一直拍门,又红又肿,嘴里只会条件反应地喃喃自语喊道:“二哥,不要……不要……”
林清浅嘴里自言自语道:“不要……不要……”
秋冬擦了擦林清浅额前的汗珠,心急如焚地说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小姐烧得说胡话了,李嬷嬷为何还不回来?”
春夏咬咬牙,心一横,“秋冬姐姐,你且照看着小姐,我去前院瞧瞧。”
春夏来了前院,在院门便瞧见同丫鬟们笑嘻嘻说着闲话的李嬷嬷。
“李嬷嬷,你不是去禀告老夫人小姐染了风寒之事了吗?”
李嬷嬷瞥了一眼春夏,不急不缓地回道:“老夫人前往静心庙上香,不在府内,需两日后方能回府。”
“那……你也应告知夫人,让夫人请大夫为小姐看病。”
“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可不敢熊心豹子胆的去惊扰了夫人。”
“你!”
春夏恼怒不已,枉平日小姐待李嬷嬷这么好,她却不曾真心为小姐着想,咬咬牙,春夏自己前往幽兰苑。
……
幽兰苑。
徐氏听得外面动静,抿了抿嘴,不悦地问道:“外面何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百合回禀道:“夫人,是三小姐的伺候婢女来禀报,三小姐染了风寒,现如今烧得神志不清说胡话。”
五官娇艳,雍容华贵的徐氏神色未变,淡淡地道:“我不是吩咐了,今日不许任何人扰我休息的吗?”
“是,奴婢这就将人打发走。”
林清芜若有所思看了眼门外,轻轻捏着徐氏的肩头,“娘,我昨日见林清浅乖乖的,莫不是她落水真把脑子摔坏了?”
“一个庶女罢了,无须理会。”徐氏拍了拍林清芜的手,温和地说道:“你是相府嫡女,应当习好琴棋书画,不久后,宫中设宴,你定不能丢了你爹的颜面。”
林清芜温柔一笑,乖巧回道:“娘,你放心,女儿定不会让你和爹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