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笑的很和煦,甚至令人有一种如沐春风般感觉的人,在如今,乃至于后世的苏联,都称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如今的苏联,此人被称为“斯大林同志最亲密、最信任的战友”,“扞卫苏维埃工农政权的,无坚不摧的铁拳”,党的旗帜上,他既是镰刀的锋刃,也是铸就铁锤的硬钢。而在后世,他则是叛国者、恐怖分子以及强奸犯的代名词。
拉夫连季?巴夫洛维奇?贝利亚,这个重生后鲍里斯最不希望看到,更不希望与之会面的人,此刻终归还是不可避免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的贝利亚不过才四十出头,一点都不见老,尽管有些谢顶,可也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脑门看起来很大,红润而有光泽,半点皱纹都没有。
“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库廖科夫少校同志?”鲍里斯的个头有点高,贝利亚在贴近的时候,得微微仰着头,他上下打量鲍里斯一番,微笑着说道。
“人民委员同志,晚上好!”鲍里斯赶紧把身子站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
“晚上好,”贝利亚示意他把手放下,随即热情的握住鲍里斯的手,一边轻轻上下抖动着,一边说道,“欢迎你到莫斯科来,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少校同志,你在邵尔斯的表现非常好,不,应该说是比非常好,还要好上很多。”
“我只是严格执行了上级领导安排的作战任务,这是我的职责,人民委员同志。”鲍里斯大声说道。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布置的作战任务吗?”贝利亚的眼神里充满了调侃,他若有深意的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表现可就更加出色了。”
这话鲍里斯不能接,他只能沉默以对。
“好啦,不要这么严肃,”好在贝利亚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他拍拍鲍里斯的肩膀,笑道,“放松一点,嗯,你可以把这次会面当做是和老朋友的一场闲聊。”
似乎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鲍里斯还待在门外呢,贝利亚笑着招呼道:“来,进来坐,不要站在门外,听说你喜欢抽烟、喝茶,嗯,是中国茶,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些。”
鲍里斯才往门里走了两步,听贝利亚这么说,脚下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鲍里斯喜欢抽烟这种事,很多人都知道,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但令人不安的是,喜欢喝茶,而且是喜欢喝中国茶的习惯,了解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至少在鲍里斯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贝利亚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喝中国茶?仔细回想,自己似乎只是在莫斯科培训的那段日子里,在供应商店里买过几次,在卢茨克……在商店问过一次,但没有买到,别的好像就没有了。
在休息室靠墙的一张沙发前坐下,鲍里斯身子坐得笔直,目光也追随着贝利亚,但心里却在极力回想这些事,可是很遗憾,他能回想起来的东西很少。
贝利亚就像个好客的主人,他忙碌着给鲍里斯手边的茶几上放了两包香烟,鲍里斯看了一眼,茶灰色的烟盒,正面有一个红色大圆,里面标注着英文字母“luckystrike”,竟然是美国的好彩香烟。
贝利亚把烟放下,就去张罗着沏茶,他也不找勤务兵或是秘书来,就自己动手,又是洗杯子又是找热水的。得到把水拿来,见鲍里斯没动,还专门过来给他把烟拆了,取出一支递给他。
“我没喝过中国茶,是放这么多吗?”在桌子边上,贝利亚从一个纸包里捏出一小撮茶叶,问道。
“我来吧,人民委员同志,”鲍里斯可是坐不住了,他急忙站起身,说道。
“不用不用,”贝利亚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才将茶叶放进杯子,倒上水,端着杯子过来,放到鲍里斯的手边,“之前找人打听过,听说这中国茶不能放得太多,也不能放得太少,放多了很苦,放少了没有味道,呵呵,可惜我不喜欢,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鲍里斯没说话,他觉得贝利亚这话里似乎藏着什么别的东西,只可惜他还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