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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了,我返回北京。贺岁档的宣传开始了,如今英总离不开我,而我不再适应没有工作的日子了。
广州艳阳高照,但北京正在遭遇一场大雨,飞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飞。我在白云机场的休息室,喝了一肚子冰水。
我在这时候接到陈言的电话。他的声音里满是疑虑:“海棠,你猜我见到谁了?陈白露。”
我吓得一口水几乎喷出来。
“不可能。”我迅速说。
他的嗓音一下子颓唐了下来:“我知道。我看花了眼。”
“在酒庄吗?”我又好奇。
“不在酒庄。”他低声说,“在酒庄附近的一个小教堂。我路过那儿,我几乎每天都路过那儿,但只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朝里面看了一眼,我看到一个黑头发的小姑娘,瘦瘦的,戴着大草帽,穿着白裙子,手上夹着一支雪茄。我边走边想,谁会在教堂里吸雪茄啊!哈哈,只有陈白露。”
听着那声悲哀的笑声,我说不出话来。半晌,我问:“一个人?”
“谁?她吗?是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好像是来旅游的中国学生,正仰着头看壁画呢。她的背影实在像陈白露,除了头发更长一些。”
我笑:“没去搭讪吗?真人已经弄丢了,找个替代品也不错。”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叹似笑地说:“天上地下、五湖四海,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陈白露。”
我怅然地握着电话。那个眼波流转、谈笑风生的姑娘,不会再有了。
连她自己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