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年轻,你这么老,你都不累,我为什么会累?”这人四十上下,并不算老,陈白露成心想气走这人,但他很有风度地只是微笑。
“那么为什么不玩了?”
“机票钱都要被你赢走了。”
这人说要赔罪,请陈白露吃牛排,陈白露也不扭捏,挑了个馆子坐下,说:“三成熟。”
服务员点了头要走,又被这人叫回来,这人替陈白露说:“她的要五成熟。”又对陈白露解释:“不要吃太生的,对身体不好。”
“我喜欢太生的。”
“会带血。”
“我喜欢带血。”
这人眯着眼笑,服务员在一旁端着肩膀等着。
“生肉你敢吃吗?”
“没有我不敢干的事儿。”
然后一块生肉装在白色瓷盘里摆在陈白露面前,血腥气扑鼻,底下一汪淡红色的血水。
陈白露说,当时她的胃本能地抽搐了一下,进化了几亿年,因为一我的朋友陈白露小姐句大话就返了祖。谁知道这人不给她台阶下呢?她只能想象这是鸿门宴,她就是樊哙,目眦口张,虎须倒竖,这一块生肉吃下肚去,对方惊得跌个跟头,从此天下太平—要不吃呢?倒也没人笑话,只是从此再也不要甩着肩膀走路。
陈白露喝了两杯红酒壮胆,然后往嘴里扔进一大块肉去。
这人果然神情一悚,伸手去掰陈白露的嘴:“快吐出来。”
最后换了三成熟。陈白露风卷残云地吃完,见这人靠在椅背上微笑。
“你干吗?”
“欣赏你—我喜欢胃口好的姑娘,最讨厌含着朱砂装林黛玉,问吃什么都摇头。”
“含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