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穆谦同高阳回去后,待高阳的情绪恢复,仍旧陪着这个,对他来说此刻与其是妻子,不如说是妹妹的少女。虽然已经同高阳道过歉,穆谦仍然觉得自己对她的罪恶感。
或许,宠爱她的太宗也从未如此对待过她。而坐在穆谦身边的高阳,自然清楚身边的人之所以会坐在这,仅是出于他那善良的心。虽说高阳是个有些任性的皇室公主,却也很是识得大体。
虽然她希望这份安静的相处能够长久一些。她深吸了口气,带着她的倔强露出了她高贵的微笑,故作保持那份她不愿舍弃的皇室高傲,道:“我已经没事,你可以去忙你的了。”穆谦看出了高阳的那份倔强,嘴角抿着一丝牵强笑意,道:“是,微臣不敢扰了公主您的歇息。这便出去。”
“对了,公主殿下,有件事情,还望您能容忍微臣的冒昧。”
“什么?”
“虽说你我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夫妻间理应同房歇息。微臣让炎馗订了张躺椅,估计傍晚就会……”穆谦的话未说尽,高阳便打断了他,道:“既然如此,本公主没有别的意见,只希望你最好不会打搅到我的安歇。本公主便给你这个薄面。”
“微臣谢过公主。”
穆谦朝高阳抱拳谢了礼,退出了房门。看着高挂的太阳,苦涩的笑意在他嘴角再次出现,到底是命运作弄,还是他自寻烦恼。穆谦这般想着,前脚刚踏出院门。就看到了不远处假山后似乎有人躲在那。他当然认出了那来人是谁,便是那自得知他要与高阳成亲后,许久未在府中出现过的房遗爱,他名义上的二哥。
“二哥?你躲在哪,做什么?”
房遗爱见自己被穆谦发现,忽然有些傻气地痴笑了几声,道:“四弟。”他从假山后走出,拍了拍身上并未存在的尘土,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着装,这次走到穆谦面前,笑道:“四弟,二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许久没来看看你,今个儿来看看。”穆谦清晰地察觉到房遗爱笑容中那丝隐约的慌张神色,他下意识地微微往自己那个院落吁了一眼,他当然了解他这二哥的真正来意,微微一笑道:“谢谢二哥关心。倒是二哥你,这几日未曾在府中见到你,你都在忙些什么。”
房遗爱左手握成拳,放在嘴前,轻咳了几声,露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哎,还是陪我那些朋友忙乎。遗谦啊,你也知道二哥平时里也就喜欢和这些官家子弟们到处游玩,哪像你和大哥,忙着自己的事情。”
穆谦听至这里,不禁微微皱起眉。他怎么从房遗爱话中闻出了一道味,仿若嘲讽。自知自己没什么资格对自己这二哥说教,但还是按了父亲房玄龄的原话道:“父亲昨个儿一早就同我和大哥说了,在中书舍帮你谋了个官职,负责抄写一些诏书与文案。但父亲又怕你安不下心,让我和大哥同你说说。”
房遗爱听到这,干笑了几声,道:“听上去许是有些乏味枯燥,但我也愿意试试。毕竟我也到了弱冠之年。”两人这边仍在谈着。远处,炎馗和几个下人抬着那张制定的紫檀木躺椅,朝这边走来。穆谦朝炎馗点了点头,示意不用招呼,先把躺椅送到他的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