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萧莞整个人颓然的倚靠在睡椅上,眉头如山川峰峦般起伏,单手支撑着下巴,有些疲累之感。
突然外间传来丫鬟的几声叫嚷,“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话刚说完,萧莞那双如夜雨一般婉约的眼眸猛然间睁开,却见,眼前一身水湖蓝色锦缎的小公子,旁边还站了个略矮一点的,都是白嫩如水的包子脸,只最后面站了一个一身素黑冷峻如川般冷兮的男子。
沈佳媱倒是随意,好似来到熟地一般,走到圆木桌前随意的一座,摘下头上的小帽,笑意盈盈,“好久不久,萧姑娘”。
这会萧莞已经瞧出来,认得了沈佳媱就是那日来将沈恒逸带走的“未婚妻”,整个人暮的一下就坐起来了,后牙还使着力,“姑娘还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没看够不成?”
不以为然,不过眼力倒是不错,沈佳媱的一双乌亮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单手托了腮,“大街上到处都是讲笑话的,何故来看你这一桩惹人烦的”。
“你”,萧莞气的咬牙,却又说不得什么硬话,既然能和沈家定得上亲事,自然家境身份都是不一般的,说出的话总还是要顾虑着如今的处境。
能收敛,能知退,不错,沈佳媱嘴角划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有时候人长的柔弱入骨也是好,至少在男人眼里都是不舍的。
“我赎了你出这杨月楼怎么样?”话轻的好似一抹晴空里的倩云,毫无重量,眨眼而去。
这话,萧莞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立马更是气恼,心里虽是已经恼入骨的,面上却突然滴滴落着豆大的水珠,颗颗饱满晶莹的好似砸在了人心上,“姑娘何必这般的作践奴婢,奴婢这已经是等死的地步了”。
挑了一下眉,沈佳媱伸了手抓了一把小碟里面的瓜子,漫不经心的嗑着,“我跟你做比交易怎么样,你为我卖命三年,我给你自由和一笔银子”。
抽泣声突然止住了,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萧莞所能承受的方向,她愣然不敢相信的看着沈佳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里打转的泪花依旧飘摇摇的晃动,带着一点梨花带雨楚楚怜惜之感。
屋子里静的几乎只能听见沈佳媱轻嗑瓜子的声音,那清脆的嘎嘣声,一声比一声脆,还有桌上散落的瓜子皮。
片刻,萧莞轻提衣袖将脸上的泪迹轻轻拭去,“姑娘身份尊贵,若是想要奴婢死,大可发了慈悲,直接让奴婢一死了之,何必想尽了法子来羞辱奴婢”。
浅然一笑,这个女人当真是对了沈佳媱的胃口,嘴里吐了瓜子皮,“我并非沈恒逸的未婚妻,他是我三哥,我是他嫡亲的小妹,那日不过是逗你罢了”。
一愣,萧莞紧皱着眉头,只言未语。
沈佳媱扔进嘴里一个瓜子,“眼下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为我所用,我会替你赎身,日后给你别的打算,一条我袖手旁观,看你在我阿娘手下能有几个来回的命折腾”。
“为何选我?”萧莞那双厉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沈佳媱。
“因为你这副楚楚让人怜的容貌”,沈佳媱会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