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蒲松瞧着贺靖宇整个人怒忍着从沈姑娘的房间里走出来,面色颓然且漠然,心里咯噔一声,又坏了,这次两位主子的会面,怕是又没谈拢,这几天可得提着二十分的小心,以免万劫不复了。
蒲松站在书房门口,正犯愁的时候,便见清辉捧了一个盒子直接走进了贺靖宇的书房,心里还抱着一丝的幻想,莫不是沈姑娘心慈不忍,给他家爷一个台阶下?
这般美好的还幻想着,只听见里面“扑腾”的一声,伴着这一声巨响,清辉已经走出了书房,蒲松走进去一看碎了一缸上好的青理鱼缸。
这世间坏事都是赶着脚的来,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就在蒲松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的时候,八百里的加急文件,疾风猛雨一般的交到他的手上,他恭恭敬敬的递给贺靖宇,他家爷看完,碎了一把雕花的曲梨椅。
卧在门口躺椅上的沈佳媱侧一下身就能瞧见,蒲松和蒲柏进进出出将粉身碎骨的“残破件”折腾出屋,小嘴撇了一撇,以前怎么没发现贺靖宇这摔东西的坏毛病呢?
沈佳媱嘴角歪了歪,看来贺靖宇以前在自己面前装斯文装的还是好的,不禁有些想念山上时,某人清心寡欲的,自己每每偷偷摸一下他的小手都罪恶滔天的光景,可惜,过去了。
不过让沈佳媱没想到的是,这黑衣人送给自己的这份礼却是“大”的有些太意外,都傻傻分不清自己是该高兴的,还是不该高兴的。
回南华寺的路上,难得贺靖宇没有坐马车,想来刚有“绝交”的架势,确实不适合此时再扮什么亲密,沈佳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明朗的。
马车赶得比来时急了许多,车轱辘连转的马车里都能感觉到颠簸,沈佳媱歪在马车上的一角,有些走神,心里说不紧张,又有点紧张。
贺靖宇让蒲松来送口信说,沈夫人和沈家三公子已经到了南华寺,在等她。沈佳媱听完还是一愣的,她以为还得有小一个多月的亲人,突然间从天而降。
此时,就在南华寺等着呢,是沈佳媱觉得陌生却又要以此倚靠着的人,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再一次,因着走神,沈佳媱的晃悠的小脑袋磕向马车壁时,一只手急速的捂在了沈佳媱的小脑袋瓜上,以免撞到。
看着就在自己旁边护着自己的清辉,沈佳媱的内心又有点骄傲了,有种吾家有儿当如此的成就感,心里想着,嘴里莫名的就问了出来,“清辉,要不我们跑路吧?”
一向是淡如若水,纹丝不动,面无波动,心无凌乱的清辉这会难得的露出了一抹难为的表情,微蹙着眉头有些不解的说道,“我可以用轻功抱着你飞,比跑路快的”。
清辉这么一说,倒是把沈佳媱逗乐了,头回沈佳媱发现,清辉的脑洞把自己还大,不快是自家“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佳媱突然双手环住了清辉另一只空着的手臂,有点如小孩任性耍娇一般的喃语着,“我的意思是说,要是哪天我无处可去了,你就带着我,我和你,咱俩去过潇洒的日子可好?”
“只我和你嘛?”清辉有些茫然的声音。
就在清辉刚问完,马车一个骤停,沈佳媱身体不稳当的往前闪了一下,清辉立马借着沈佳媱抱着自己手臂的劲,将沈佳媱整个人裹在了怀里,免得她在磕碰着哪。
刚落稳,马车的帘子拉来了,迎来一束熟悉又冷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