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刚!”我只觉得热血直冲顶门,整个人像拉了导火索的炸药包,快要炸开了。
法器不是旁的,平时不显山露水,更加不会拿出来显摆。
我、石头和老白从小一起长大,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家有透骨阴阳镜这么件东西,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烧铺子、抢阴阳镜,能做这种事的,除了孟刚那个天杀的狗才,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真没想到,这狗东西竟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到回过头来就咬人的地步。
老白熟知我的性格,按住我的肩膀说:“安子,那几个人都蒙着脸,我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纵火抢劫不是小事,警方已经着手处理了,你不要冲动,别做傻事。”
我拨了孟刚的手机,不出意料,对方关机。
我苦笑:“现在就算想找那孙子拼命,他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敢露面了。”
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神情凝重的说:“伤者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因为伤势严重,失血过多,需要送去加护病房继续治疗。”
我和老白同时松了口气,差点没当场掉眼泪。
医生说:“抢救的时候,伤者一直在翻来覆去的说一句话,我有义务转达给你们,由你们决定是否转达给警方。”
老白问:“他说什么?”
医生显得微微有些疑惑,“他说:那个贱人疯了。”
医生离开后,我问老白:“劫匪里有女人?”
老白摇了摇头,“我把石头拉出来的时候,劫匪正要上车,我可以确定,都是男人。”
天亮,我再三向老白保证不会乱来,他才肯放我离开。
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刚一拐弯,居然迎面撞上了海夜灵。
“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人同时问对方。
我本来想敷衍两句,没想到不等我开口,海夜灵就把我拉到角落,咬了咬嘴唇,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似的,低声对我说:“谢安,帮我个忙。”
“老板,你对我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谢安!”
海夜灵顿了顿脚,秀眉紧蹙的盯着我的眼睛,“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阴不阴阳不阳的,在东北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瘪瘪嘴,没说话。
按说两人曾同生共死,说是生死之交也不过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看见她就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莫名的沉重,建立在自卑上的沉重。
海夜灵又瞪了我一眼,居然像做贼似的,回过头鬼鬼祟祟往身后看了看,这才转过头,小声说:“做我男朋友。”
“啊?”我头皮猛地一紧,退后一步,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她,“你真的要我提供特殊服务?”
我调门一高,海夜灵脸色一变,冲上来当胸给了我两拳,“你小声点儿!”
然后把我拉到一边,做贼似的压着嗓子说:“徐四海是我订了亲的未婚夫,他奶奶就住在这家医院,就快不行了。你假扮我男朋友,趁老人家作古以前,把这门亲退了。”
我抹了把脑门子,“骗一个快死的老人家,这样不好吧?”
海夜灵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可徐奶奶一走,我再想退婚就难上加难,我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谢安,我太累了。”
本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做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但是现在老白的铺子被烧,石头需要长期住院治疗,三人的财政状况不得不令人担忧,我实在不敢拒绝这位衣食父母的请求。
看着海夜灵期许的目光,我咬着牙点点头,“先说好,如果要假戏真做,得另外封个大红包给我。”
海夜灵不怒反笑,笑得很愉快,“这才是我认识的谢安,你现在比在公司的时候可爱多了。”
一进病房,我就傻眼了。
豪华的单人病房不输五星级酒店。
沙发上、病床边,全都是人。
门一开一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海夜灵紧紧扣在一起的手上。
“小安……”蓝兰在我的瞪视下,硬生生把‘子’字咽了回去,诧异的看了看我和海夜灵牵着的手,再看看海夜灵,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谢安,你怎么来了?”海西阁走过来道。
“我是来开工……”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海夜灵高跟鞋的鞋跟在脚面上狠踩了一脚。
其他人虽然对我的身份感到好奇,但在病房里也不好多问,只是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还没见到来人,就先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以及刺鼻的脂粉气味。
来的是徐四海,两眼通红,酒气熏天,一看就是刚嗨皮完匆匆赶来。
操蛋的是,这家伙的脸上居然还印着一个红通通的唇印。
海夜灵一看见他就皱起了眉头,把脸偏向一边。
徐四海按着脑门进来,目光落在我身上,随即滑到两人牵着的手上,脸色猛地一变,“海夜灵,你他妈什么意思?”
“四海,闭嘴!”床边一个眉毛粗黑的老人低声斥道。
“小海来了?”
病床上,枯瘦的老太没有睁开眼,神态安详的让人难以相信她已经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