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尖叫声中,对面车厢里的恶鬼们也都见到了人面巨虫。
叶师爷脸色剧变,拔脚就跑到我们这边:“快走!”
我早就打算逃跑了,只是被人面巨虫的突然出现扰乱了计划。听他一说,立刻想也不想的退进车厢,“砰”的把门一关。
关上门,我张嘴咬破中指,忍着疼快速的在门上画了一道从通灵笔记上学来的镇鬼符。能不能起作用不知道,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一口气做完这一切,我才算松了口气。
“虫……虫子?”蓝兰指着海夜灵,不可置信的问:“这就是你从海总身上捉下来的那只虫子?这么大一只?”
见海夜灵也是一脸震撼,我苦笑着摊摊手,“只能说东北这旮黑土地人杰地灵水肥土美,捉它的时候它只有一点点大,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得比我还大了!”
“不对啊。”我用力挠了挠头皮,“我明明把那只小虫踩死了,这难道是它家长?”
“你没有把它踩死,也不可能把它踩死。”叶师爷道。
我和海夜灵、蓝兰一起不解的看着他。
叶师爷也不废话,直接干脆道:“远古时,炎黄为争帝位大战,炎帝手下有一员大将,名为刑天。刑天被黄帝斩首,首级葬于常羊之山,仍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继续和黄帝对抗。那怪虫就是刑天被埋在地下的头颅所化,名为刑天怒首,专门吃阴魂。它是不会死的。”
我和蓝兰同时道:“我靠!”
我使劲点着头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帮恶鬼什么不好惦记,居然想要我清白的肉身,活该全都喂虫子。”
叶师爷忽然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我,“你太胡来了,如果不是刑天怒首出现,你们三个的小命恐怕已经没了。”
我没有反驳他,把量天尺举到他面前,“抓住它试试。”
叶师爷虽然看似在帮我们,但他毕竟是八大金刚之一,是几十年的老鬼,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叶师爷伸手握了握铁尺,摇了摇头,“现在别说是我没有恶意,就算是红衣鬼也能轻易握住量天尺了。”
“啊?为什么?”
“量天尺虽然是无上法器,但是只可以触鬼表,不能触其里。你居然把量天尺插进了鬼身体里,触犯了大忌。现在量天尺已经失去了法力,和普通的铁尺没区别了。”
听他一说,我惊出一头冷汗。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我刚才还想拿它跟其他鬼干架来着。
尺子不能打鬼,我不是找死嘛。
蓝兰问叶师爷,“你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在这里?而且直到刚才才阴灵归位。”
“我们本来是白狼山的绺子,日本人抢占了山河煤矿,大当家的投靠了宫本,我们的人就专门负责看守和运送矿上的劳工。
火车出事的时候,我们都喝多了,周蝶她们也被拉着喝了不少酒。我是盘山鹰,懂些玄术,醒来后立刻就知道自己死了,可我还发现,其他人全都变成了恶鬼,周蝶一身红衣,脚穿红鞋,更是红衣凶煞。
如果让这帮恶鬼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所以我趁他们还没有阴灵归位,在车厢里施法,把他们的阴灵隔绝,让他们不能归位。”
蓝兰点点头,“怪不得他们糊里糊涂,还以为自己活着呢。”
我瞪着叶师爷,冷冷道:“你是他们的二当家,给小日本做走狗,你也有份,怎么死后倒悲天悯人起来了?”
叶师爷苦笑,“我承认,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商议是不是归附日本人的时候,我也是同意归附的。但是死了和活着是两码事,活着,我能享受,死了,我就得考虑自己作的恶,会不会报应在我在山外的孩子身上。如果死了还要害人,那我岂非要断子绝孙?”
我本来还想说,你这样的人就该断子绝孙。但是转念一想,没有说出口。
特定的年代,特殊的身份,时隔几十年后,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似乎还是积点口德的好。
更主要的是,土匪就是土匪,你指望他能多高尚?
海夜灵看了看关闭的车厢门,声音发颤的问我:“那只虫子不会钻过来吧?”
我打个寒噤,看向叶师爷,“咳,那只虫子不会钻过来吧?”
叶师爷摇头,“刑天怒首食阴而肥,遇阳而缩,接触到活人身上的阳气就会变小,不会伤人。”
我看了看海夜灵,对他的话有些怀疑,找到虫子的时候,它可是已经大半身子钻到海夜灵身体里去了。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海夜灵这个鬼儡本身就阴气重,所以才会招惹到刑天怒首,但她体内还暗藏着一点太阳精气,刑天怒首钻进去后发现了这点阳气,所以被我弄出来的时候才会一副解脱的样子。
靠,原来刑天怒首缩阳了。
撇下虫子不管,我转眼打量这节车厢,才发现通道很窄,一侧是一排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