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梁寄秋轻呼一声。
“回皇后娘娘,这斑蝥确实是嫔妾让石斛加到这水晶枇杷膏里的。翡翠之前看见文竹在昭德殿小厨房加的不过是嫔妾得来的一独门秘方,文竹她根本知道这斑蝥是何物。”
“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斑蝥是奴婢私自加的,昭容娘娘什么也不知道!”听见梁惜春这样说,文竹忽然喊叫了起来。
“是奴婢气不过二小姐一进宫的分位就在昭容娘娘之上,奴婢要毁了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看她拿什么在来和昭容娘娘争宠!正的是奴婢加的,是奴婢加的。”文竹越说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凄厉。说完她就“砰砰砰”的磕起了头,仿佛要把那地砖砸透一般,没一会那原本光滑的额头就已经皮开肉绽。
“来人,把这刁奴给本宫压出去。”王皇后被文竹尖锐的声音吵得有些头痛,开口吩咐道。
梁惜春伸开手臂拦住那些要上前拖走文竹的宫婢,将文竹护在怀里轻轻拍了怕她的后背,转过身来对王皇后平静地说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事情与文竹真的没有关系。嫔妾心里是极其不希望她梁寄秋进宫的。当年还在安国公府的时候,梁寄秋她就处处比嫔妾过的好。从小时候开始,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让她先选,她若是学了那古琴,嫔妾就只能去学洞箫;她若是选了那芙蓉的绢花,嫔妾就只能去选那小小的茉莉。她有宠爱她的父亲、疼爱她的兄长、保护她、教导她的母亲,一切只能靠嫔妾自己。嫔妾只能一直乖巧懂事不惹嫡母生气,小心翼翼地活了十六年,这一切就只是因为她是嫡女,而嫔妾是庶女!”
梁惜春狠狠的瞪着梁寄秋,又接着说道:“但是没关系,嫔妾倒是要感谢父亲当年对自己的不重视,要不嫔妾怎么能被先帝指到了七皇子府。现在,陛下登基为帝封嫔妾为九嫔上的昭容,一切都好的不得了,凭什么她梁寄秋这时候又偏偏跑来参加选秀,她不是,她不是要……哎,她就是见不得嫔妾过好是不是,偏要什么都同嫔妾争是不是,她梁寄秋一进宫就被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同样是正二品,却生生又压着嫔妾一头!”
“这安国公府怎么可能有两个女儿位居一品,在后宫中只要有她梁寄秋在一天,嫔妾就不能成为四妃之一,绝不会有出头之日!”
十几年来压抑在自己心中的不平与嫉妒终于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梁惜春的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神采。
“姐姐,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我得本意,我扪心自问从小到大都对你不薄,从来没有因为我嫡你庶而有所偏见,一直把你当成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梁寄秋听完梁惜春的话幽幽地开口道,一双美目中满是不可置信与伤痛。“你当真如此恨我,非要毁了我不可吗!”
梁惜春收起了刚才的疯狂与偏执,周身又展现出她往日的矜持与清贵,她微微抬起那秀丽的下巴,在唇畔边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哼,要怪,就只能怪你挡了我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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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这梁昭容,不,梁采女就真的移居静心苑了?”
苏盼琴几人刚从走进常宁殿的侧殿,青柳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刚刚在皇后娘娘那里又不是没有听见。”
因为梁惜春自己亲口在众人面前认了罪,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王皇后下懿旨,褥夺其昭容之位,收回金印、金册,降为最末等采女送进冷宫静心苑,无赦令,终身不得出。
其实,从文竹当日的表现看,这件事仿佛真的不是梁惜春做的,但若是说她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苏盼琴也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因为,她在立政殿对梁寄秋说的那番话,那十几年来积攒的彻骨恨意与妒忌,绝对不是可以一时半刻能装出来的。
只是用这法子,打算直接毁了梁寄秋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梁惜春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少了一个梁惜春这后宫生活也仍然还是要继续,大家谈论一番,这事情也就过去了,谁还会紧紧抓着一个冷宫里的默等采女不放呢!
“小主,如今这九嫔之位又空出了一个,对您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青柳一遍梳着苏盼琴那如瀑的黑发一遍说道。
这后宫中分位越高,人数就越少,上面的人腾出了空,下面的才有机会进上去。现在这二品之上不过只有三人,这宫里又哪个心思不会活泛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