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尸?我恶寒了一个,然后皱眉说:“那不可能,我在那小楼里住过一夜,并未见到什么婴尸,之后叶家人全部失踪了,没有谁再进过那个楼,何来的婴尸?”感觉又是阴谋的味道。
云落愣了下,随即说:“可是那天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见婴尸了,就站在那窗户前看着三人的尸体,它已经会四处行走,应该养了数十年之久。”
“你的意思是,它一直在那家中,只是我们住着时它躲着,我们离开了,它才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想想就觉得瘆的慌。
云落点点头:“我能肯定它是个活物,甚至还会呼吸。”
“什么意思?”我觉得寒意从背脊一直冲向后脑,她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看到它在微弱的呼吸,我也看不透,真的很古怪,那的确是一个婴儿,没有皮,只剩下肉,被尸油完全包裹住,浑身鲜红肿胀,只露出两只眼睛,那样情况下是不可能还活着的,但我确实是看见它呼吸了。”云落说着自己也迷惑起来。
“不管叶家做过什么,我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我就这样一说,现在叶家人全部都不见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存在误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希望身边能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云落我直觉是信她的。
“其实我也不想怀疑你,但是看到那个婴尸时我真的太难受了,那个婴儿才出生,本该享尽父母的宠爱,却被残忍的剥皮泡制炼成怪物害人,而且,据我在四周打听下来的事儿联合起来,我怀疑你外婆选择西水村住下就是为了帮人养大邪龙。”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我外婆收了西水村老村长的钱,然后改了风水,引出一颗鬼脸树,破了困字阵法。”如果是养邪龙,她就不应该这样做。
云落沉默,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叶家小楼:“真相只能从那里面来找。”
“云落,当初是不是你引那两个警察进的叶家?”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当时整个西水村陷入一片惊恐之中,家家闭门不出,除了云落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引他们进去。
云落低下头说:“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身上带着人命呢,我就想让这种邪性的人进去小楼看看,那个婴尸应该是被养着守宅子的,就算是你妈也操控不了它,它肯定是你外婆养的毋庸置疑。”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那些人会死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生气了,救不了人,和故意害人是两回事儿,她尽力了,但是村长一家死于非命,那是无可奈何,可引三个警察进屋子害死他们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云落低下头似乎也有些内疚,她低低的说:“那三个人不是好人,我看到他们身上背着人命呢。”
“他们是警察,警察身上背人命很正常,那都是犯罪分子的命,你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他们不是好人?”
云落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错愕:“他们是警察?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的是地痞流氓?见面就调戏我,我就故意假装从了他们,引他们到小楼行事。”
“怎么可能,那三个是警察,他们从警车上下来你没看见?”当时云落也站在村口,看见林槐他们开着警车下来的。
“不对,我看见的是一辆普通车,下来四个凶神恶煞的混混,你和他们好像很熟,我才很反感,然后……我懂了,是婴尸,是婴尸。”云落一下子脸色铁青,身子也软了下去,我忙扶住她:“怎么了?”
“太厉害了,我就看了它一眼,它居然就催眠了我,让我害了三条人命,它是故意的。”云落颤着声说。
原来她看见的全是幻觉,所以才会那么厌恶我,也许婴尸还控制了她的情绪,本来她就因为叶家可能养邪龙,炼婴尸而心里不满,那个婴尸顺便加重了这种不满,让她的仇恨达到极致,再制造幻觉。
“它这是想利用你吃掉那三个人么?”
云落有些失神的点点头:“警察代表阳刚正气,吃了他们它就更厉害了,以后可能连阳光也不会怕,是我,都是我,害了人不说,还给婴尸提供了这种机会,它要是走出那个屋子,西水村片草不生。”
“那怎么办?它会走出来吗?”我心惊的问。
“不知道,三个警察,该死的,它现在不知道强大成什么样了,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师父说得对,我根本不适合涉世。”
“别急,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它的主人已经死了,现在除非有比它主人还强大的人出面收服它,否则没办法,婴尸就是小孩子,它只服从比它厉害的人,其他完全无理可循。”
“比它主人还强大的人……”我忽然想起商擎苍,可惜他不想见我时我也见不到他。
“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对了,墨宸也来这里了,我听到他的笛声但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云落的手微微一颤,虽然很轻浅,但是我看到了,可是她抬起头来却淡淡的说:“他想见我,就会来,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这里,不想见,面对面了也能避开。”
“其实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他忽然就消失了吧?”我好奇的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故事。
“婴尸当前,不是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云落却是越发的冷淡了,她不想说我也就换了个话题:“今晚我们住哪?”看着眼前那个小旅馆,我打了个冷颤,貌似东水村也有一个,结果那晚上从上面摔下来的是什么?我根本不敢想象。
“随便吧,找个村民家里借宿一晚,应该不难。”云落心不在焉的说,墨宸就在这附近却还是不肯来见她,这一点让她还是有些郁闷的吧。
“哦,那走吧,我可是累死了,对了,你昨晚不是去东水村了吗?你当时在哪呢?”
云落脸色有些苍白:“我离开西水村后,一进东水村就感觉空气里布满尸臭,村民行动迟缓,当时我就知道全村都中了尸毒,中了尸毒就变成了行尸,于是我就躲在一个水塘里,只有水塘才能遮盖掉人的味道。”
“你发现了,为什么不马上离开那里?”一进去就发现了,为什么不离开?
云落却没有回答我,她的眼神迷离,我忽然恍悟:“难道你是为了找墨宸?你知道他来了?”
云落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看你那个表情就知道了,患得患失的。”要说他们没情我根本不信。
“好吧,是,我是感觉到了他的味道,就在东水村,但是东水村成为死村,到处都是行尸,我的道行对付不了,我只能留在那里等他出现,可是直到东水村坍塌成为废墟,他都没有出现。”说着云落拉开衣袖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淡淡的说:“看到了吗?这些伤就是坍塌时被倒落的屋檐刮伤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没有出现。”说着云落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他没有出现。”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叹了口气说:“他没出现不代表他不在暗中保护你,也许只有涉及生命的他才会吃出现吧。”
“你懂什么?在他心中,没有情爱,我不懂他,不懂他的想法,也不懂他的温柔,他的笑,他可以一边笑着一边杀死一只可爱的动物,有时候我觉得他真的很可怕,我从来没见过他动怒,也不想见,但是那天我告诉他我喜欢他时,他怒了,伸手给了我一巴掌,我的脸肿了半个月,第二天他就走了,呵,就是这样。”
“云落,男人是最难捉摸的,特别是他们这种似乎活了千千万万的年的人,他的心思有多深,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曾经喜欢了顾洛,顾洛你知道吗?一个活了上千年的阴阳师,他从来都是冷冷的,又市侩,什么都要钱,冷漠,别人的死活根本与他无关,但是每次但我绝望的时候,每次但我陷入生死关头的时候,他总是出现救我,然后调一杯完全符合我口味的咖啡,暖着我的胃,也暖了我的心,我喜欢他,也许没有你对墨宸的感情深,但是我真的喜欢他,可是,他却为了复活他心爱的女人毁了整个东水村,要是没有商擎苍,也许西水村也会变成死村。”
云落看着我半天,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为什么非要男人不可呢?不爱就不爱了吧,爱也只是一个过程,没有天长地久。”
“对啊,所以,我断了,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为了一个人杀那么多人,我原谅不了。”
“你恨他吗?”云落歪着头问。
“谈不上恨,只是失望了。”
“恭喜你,没有爱就没有恨,我恨他,恨他那一巴掌。”云落说的凄楚,我搂住她轻声说:“现在婴尸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这个,至于那个男人,他对你动了手,我觉得大女人的男人最不能原谅,所以忘了吧。”
“呵,对啊,忘了,一起忘。”
“恩。”
我们说着话来到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老奶奶家:“奶奶,我们来找亲戚,但是亲戚却搬走了,我们能不能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啊?”
老太太看了我们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前面就有旅馆。”说着指了指前面。
“那旅馆两个女娃娃住太危险了,老奶奶,我们不白住,给钱呢,给你伙食费。”我忙说。
老太太翻着眼不说话,我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她这才高兴的说:“来来来,说什么钱那么见外,住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势利眼。”云落低低的咒骂一句,她涉世未深,对这些似乎很反感,我也没辙,慢慢悟吧,这个社会早就光怪陆离了。
住进老太太家,老太太一个人住,我好奇的问:“老奶奶家里没小辈儿了么?”
“有一个儿子在市里呢,我老太太喜欢这个地方住惯了,不想挪地方,那个城市,空气差,到处都是车,住不习惯。”老太太似乎也是挺健谈的,那段恐怖的记忆消失后,西水村淳朴的民风就表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