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下相逢

路非

> 星空之下相逢 > 星空之下相逢目录

第74章 白虎世界1(1 / 2)

上一章目 录

狮城是白虎国的京都,位于白虎海湾内一个美丽的海堤连岛,这里大多居住着白虎国较为富庶的子民,三面环水,一条木桥与海堤相通,在海的对岸屹立着另一个国度,南莱。

彼时,白虎和南莱二国鼎立,势均力敌。

慕青宁睁开眼,四周被烛光照得昏昏暗暗的看不真切,鼻前还闻到一股奇特的檀香。

慢慢坐起来,妈的?!难怪四肢这么僵硬,居然被放在一个四方形的铁笼子里!

微弱的烛光,一个男子的身影。

高傲且冷漠,倾泻在腰间的发丝如同星空下的黑天鹅,冰冷的眼眸仿佛令黑夜都会唱歌。

“醒了?”

他逆光站着,白色的长袍,头发束成一个冠,在昏暗的地方熠熠绽放着美丽。

慕青宁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被他惊艳。这是一种怎样的悸动?

他的手指打开笼子,只是随意弯曲指关节的动作,都是慕青宁从未见过的潇洒帅气。

所以,当她还在望着他打开笼子的那只修长的手……身体忽然一轻,整个被揪出去用力地摁在旁边的墙上,脑袋生疼!

“放开我!”

挣扎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过是可笑的形式,他在黑暗中勾起嘴角,阴冷且残酷,一把掐住她的喉咙:“你的手段一向厉害,怎么?使不出力来了?再逃啊!”力道渐渐加重施压,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等等?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好奇怪?!

慕青宁呆了三十秒,目光放远……檀木桌、铜镜、石椅、屏风,铁笼边的案头燃着一根蜡烛。当然,还有她面前这个一身古人装扮的男人。

慕青宁是信奉科学抵制迷信的,所以绝对不相信什么灵魂出窍或者灵魂穿越的鬼话!可是眼前的状况……实在难以解释。

难道是绑匪?!妈的,刚出了车祸,她就被绑了!

呼吸越发沉重,男人掐着她,力气该死的大。

慕青宁翻起了白眼,才终算放过她:“我说你这人,……咳咳,恐吓做做形式……就算了,力气这么大……真掐死了我人财两空啊!”

劫我的色

男人冷笑:“你也就那点价值!”

“你是说我不值钱?”

“……”

“真是笑话,我不值钱你还绑我,你脑子是粪坑吧?”

男人抬起手,眼见着就要让慕青宁为出言不逊付出代价,她忽然身体一弯,用力挥出拳头。谁知男人的脸轻而易举地避过再回头看她,不痛不痒,阴暗中用一只手抚了抚下巴,隐约可见嘴角扬起冷酷邪恶的笑意。

慕青宁在心底暗叫不妙,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搜提包里的手机。突然想起她的手机早就被车轮压碎了……

来不及想更多,双手已被抓起来强行扣在身后的墙壁上。他的脸来到她的颈部,一阵热力的呼吸烫在她的脖子上。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劫我的色你实在是太亏了!”慕青宁大惊,他的呼吸喷得她的脖子好痒,努力憋着笑,却突然痛苦地叫出声,“啊!”

男人没有阳春白雪她的脖子,而是下了重力咬她。脖子的部分本就脆弱,更何况他一直没有松开,用牙齿慢慢地厮磨着她脖子上的伤口。

眼泪从慕青宁的眼角流出来,模糊了她的眼睛。

想起车祸时的那个电话,心止也止不住地绞痛。旭,真的是好狠心呢。

“停——!别咬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钱,我们有话好好说!”

男人缓缓扬起脸,似乎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钱?”

“对,钱!”

“只怕我要的你给不起吧?”

原来对钱有反应啊……

“我当然没钱,不过我男朋友有!”

“男朋友?”男人猛地收敛了笑,眼神就像豹子嗅到猎物般危险地眯起,“你的情郎?”

“你喜欢这么称我也无所谓,重点是他有钱,可以……”一个用力的耳光打断了她的声音,力道之大竟让她摔倒在地。

“慕青宁,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他一把将她拎起,就像一只大鹰拎着小鸡,“抑或是,你想自寻死路?”

热阳春白雪

“慕青宁?我不明白!放开我!”

“你何曾就明白过?一直都这么愚蠢。”男人说着,居然抬起她的下巴,俯身阳春白雪她的阳春白雪。

慕青宁惊愕着,突然而来的亲热接触让她的大脑懵了片刻。而在阴暗处的藤椅上,一双眼睛带着玩味的笑意,正在欣赏她所受的屈辱。

该死,又咬她了!

慕青宁闷哼一声,拉回注意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她的双手被反在身后,双脚也被他死死抵住,毫无反抗的能力。嘴阳春白雪被咬出了鲜血,她看到他眼眸中得意的流光。

慕青宁忽然闷声一笑——

“嘶。”没料到她竟会还口咬他,一怔,放松了戒备。

她趁机给了他一记响亮耳光,就差没朝他的脸上吐口水了!

这个耳光来得太突然,他更是愣住,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探究着她。

慕青宁满意而又得意地笑了,嘴里是他和自己嘴阳春白雪共同的鲜血味道。

“陨。”藤椅上那人听着那一耳光响起,自黑暗处走来。

她穿着华贵的绸缎衬裙,三寸金莲,头发侧梳成结鬟式。走路的身姿轻盈像飞燕,微笑甜美。

“陨,犯不着为这种小事生气。”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手指轻抚过男人的脸,一寸一寸,“时机就要成熟,这不是你我所想的吗!”

男人音调微扬,听不出喜怒:“吃醋了?”

“怎么会,我未来的王。我明白你所做一切的道理,这个世界,只有我最了解你。”娇嗔的声音让慕青宁的鸡皮疙瘩从脚起到头皮上,这就算了,女人居然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踮着脚,跟他热阳春白雪起来。

耳光

慕青宁深吸口气,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迅速别开脸——

这是间纯古风的房子,窗户和门都是木制的,应该不怎么牢靠。而且房间面积不大,她运动一向敏捷,趁他们不注意冲到门口只需几十秒钟的时间。虽然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什么地势偏僻鸟无人烟的地方,但一撞开门就往外拼命逃,总比呆在这里等死要强。

一切都在脑海里盘算好了,慕青宁卯足了劲,地面光滑,突然头重脚轻地朝地上栽去!

这一跤摔得好惨,左脚的鞋子都飞掉了,脑袋还不幸撞到旁边的椅子,昏迷了几分钟才缓缓苏醒。

再看她罪魁祸首的脚——由三十八码变为“三寸金莲”,难怪会跑不动!

“你今晚的小动作真多,这显得你愈发愚蠢了。”男人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声音的幽冷加上逆光让他看起来格外阴森恐怖。

慕青宁的注意力却全在那双脚上——

闭眼,睁开,吸气,呼吸。操!真穿了??

猛地被一只大掌提起来,慕青宁刚挥动了一下胳膊,就被毫不怜惜地丢到铁笼子里去。

男人静默地站在笼子前,用一种阴晴不定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慕青宁呸了一声,梗直脖子回瞪着他,良久,他在她的瞪视中轻轻地笑了,低哑磁性的笑声很是具有诱惑力,听到慕青宁耳里却是一阵头皮发麻加心惊肉跳。

独孤夜

他笑完了将手插进笼子里,果然再次掐住她的脖子:“他是谁?”

回答是慕青宁抓在他脸上的三道血痕。

“快说,想要活命就老实招出你的情郎。”一旁的女人抱了胸,仍然笑得一脸甜美,“不然,看陨怎么惩罚你,贱人!”

慕青宁声音暗哑,忽然间不想再跟旭有任何牵连:“李嘉诚……香港最有钱的那个……”

终于放开她了,大口呼吸!被人掐着脖子威胁的滋味真不好!

房门被上了锁,“哗哗哗”,听声音,至少环了三条链子,似乎还有同伙看守在门外。

“看紧点,别再把人弄丢了,否则就不仅是掉脑袋!”

“是,独孤夜。”

慕青宁蜷缩在那个大大的铁笼子里,脑子很乱,胸口也苦楚。被咬破的嘴阳春白雪还在流血,脖子也传来隐隐的痛楚……

一种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悄悄成型。

她站起来,离开那个笼子,将桌上的蜡烛掰成五截,转眼发现房间各个角落都有盛蜡烛的瓷盘。点燃了,整个昏暗的房间立即灯火通明——

房子里没床,倒是笼子里有枕芯和棉被。

房中央的牌匾写着“鸳鸯苑”,一侧竖有高大的木雕屏风,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木浴桶。再看木床、桌椅、窗栏,全都有复古的雕花,墙壁上还有花纹,像是用什么烙印上去的。挂在墙上的挂画像清明时代的房子,黛瓦粉墙、木门木窗、青砖翘脊,不过又有些不一样。凑近了看,挂画里的人物全都栩栩如生,穿和她身上相似的着装。

藏獒

绕过这些来到铜镜前,果然看到铜镜里一张陌生的脸。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前这个女人,就如《硕人》里所描写的美女如出一辙。

???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震惊三十秒,揉眼四十秒,感叹五十秒。你穿越了你穿越了你穿越了你穿越了……一个恶魔般的声音不停地回荡着,将她打入无止境的深渊。

慕青宁快被逼疯了,让她更疯的是——在房子角落居然蜷伏着一条狗,獠牙般的牙齿,哈着嘴,睁大了眼睛目光凌厉地瞪着她。头部的毛像狮子的脑袋蓬松起来,显得十分狰狞。

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一条藏獒?!

凶、猛、的、藏、獒?!一定是那个独孤夜让这东西留下来看守她的!

“嗨,兄弟……”慕青宁牙齿打颤地朝它招了招手。

藏獒立即回应一声地动山摇的咆哮,桌上的杯子都震在地上。慕青宁整个身体都吓瘫了,好久没爬起来,妈的——

************************

狮城的早晨,朝阳初露,湖水如染,一片金红。镇上的房子沿水而筑,屋舍门窗面对水面,开窗即可垂钓,四周种植着果树。街道摆起了摊贩,男子粗布长衫,而女子则梳着髻髻头、扎包头巾、束裾裙、着绣花鞋。

天王宫在狮城内居住得多的是皇亲国戚,满族高官。这里府园遍布,大殿雄伟壮观,单檐歇山式屋顶,戗角起翘采用立脚飞檐式,威严而气势。

“小姐,这边请。”

圈养

头顶有分叉“丫形”发髻的丫鬟,走起路来脑袋一晃一晃的,只看发型就很“丫鬟”。

慕青宁碎花小步跟在其后,这一路她真是辛苦极了,这么一双小脚,让她磕磕绊绊老是走不稳妥。几次三番想要打听自己所处的形势和身份,无奈这丫鬟并不买账,说话时眼睛四分之三都摆在眼球上部,一副不把她看在眼里的拽样。

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却没有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简直是糟透了!这是哪朝哪代?虽然历史不好,可是左看右看周遭的景色都不像是曾听说过的。不会这么衰,穿越到一个架空的朝代吧?!

而且这么大的院子,居然没有看到一个宫女太监,真是诡异。

带着满腹心事,她忽然听到一声连接一声的哀嚎。

只见旁边花园里,一个人双手双脚趴地而走,竟像动物般被系着颈圈,身上骑着一个五岁大的女孩,牵着绳索的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看着装和打扮,应该不是个小贝勒就是个小皇子。

男孩一脚踹中那人的屁股,那人立即哀呜着趴在地上,居然开始啃花园里的杂草。惨景很是凄凉。

慕青宁用手捂住嘴。转眼,见那丫鬟立在桥前冷冷地望着她。

“那两孩子……”

“大胆,那是独孤城和贝莎公主。”

或许声音惊动了那边,慕青宁再回头过去的时候,被独孤城当狗一样牵着的人抬起脑袋望住她,脸因为污垢和血痂分不清五官,只看到满嘴的青草。

“汪……”他朝她叫了一声,唯一不被污垢遮住的眼眸像夜色一样空洞洞黑洞洞的,好似在说:救救我吧,救救我——

他竟被挖掉了眼珠!

独孤城抬腿又是朝他的屁股一脚,他“呜”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啃地上的青草。

风吹起无数的枯叶从慕青宁眼前飞过去,她情不自禁退后两步,直接调头追上丫鬟:“就算他们是皇子和公主,怎么可以……”

丫鬟指了指路的前方:“安分点快走,否则下一个被当作畜生圈养起来的就是你!”

半垂星目

慕青宁再也不敢多说点什么,心想:这慕青宁到底什么身份,丝毫说话的地位也没有,连丫鬟都不屑她。既是如此,为什么又要尊称她为小姐?而这个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王国,有着怎样残酷且不平等的法律,居然可以这样糟践人权?!

一路下去,河水清清,环境幽雅,名胜古迹星罗棋布。

可哪有心情顾及其它?心像是被满满的虫子爬咬似的,眼前一遍遍地重复那人四脚趴地啃杂草的画面,以及他那双黑洞洞空洞洞的眼睛……

走了一会,“哇——哇——”粗劣嘶哑声引回慕青宁的思绪。

眼前,就像进入了二重天,一座直入云霄的石门矗立在面前,地上是青石小道,两侧是连绵不绝的树阴,在这里或站或飞地布满了乌鸦。

一只乌鸦“哇哇”叫着飞过……慕青宁用手挡了挡,再回神,那个冷傲的丫鬟已经不见了。

藤形的树木,弯曲环绕着在天空连成一线,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引发出阵阵清香。阳光从树缝间塞下,在地上形成耀眼无比的光斑,隐隐绰绰,仿佛摔碎的一地虚华。

石凳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宝石瓷盆,几只乌鸦立在盆缘饮水。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坐在那里,以手背撑着下巴,半垂星目,刘海落下,珍珠发带托着头顶绸缎一般的黑发。白衣胜雪,在朦胧的光影间,胜似那摔碎的虚华。

一只乌鸦拍拍翅膀落于他的肩头,他抬起头来,面容冷凝,纤长的睫毛如天鹅绒般轻轻翘起。

慕青宁忽然感到胸口有种沉甸甸的闷,眼睛左瞟右瞟,上瞟下瞟,就是不敢再看他。

美男计

“过来。”

连声音都这么性感好听……

不对!难道她就是昨晚的独孤夜?那个对她不断有变态行为的人!

慕青宁在心里“靠”了好几声,才敢重新扬起头看向他:“这位先生……咳嗯,独孤夜。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慕青宁,这一切都搞错了!她的灵魂被换到了这个身体,可是这样的事,说出来谁会信?!

“不必。”

“什么?!”

“我想知道的,自然有法子知道,我不想知道的,你也不用费心思说给我听。”他倒挺自负。

忽而起身,他负手而立,停在石凳的几只乌鸦全都飞起来,几片黑色的羽毛落下,在半空荡啊荡。

慕青宁的心也荡啊荡,不知为何视线总是离不开他的脸。

“过来。”这次是用命令的口气。

慕青宁猛地回神。

差点竟中了美男计,真是可耻!对自己花痴的不满令她一脚把立在前面的一只乌鸦踢飞,谁知道动作太大,脚上的鞋也跟着飞了去。

这古人的鞋子就是不好穿,没有鞋带,又没有扣子。

慕青宁单脚跳过去拾起鞋子穿上,回头见独孤夜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捉摸不定,没有昨晚的锐利冰冷,却多了一抹深邃,仿佛海底的深渊永远触不到底。

“看来这次的苦头让你变了性子,可却不见得往好的方面。”说话间手指像是不经意地触碰到嘴阳春白雪上被她昨晚咬出的伤口,暗示她以往的个性不该是这样的。

慕青宁这才注意到他精致无暇的面容上有三道淡淡的抓痕,那也是她昨晚的杰作。只不过,他真的太俊美,是阴柔的那种美,目光里又有一种让人永远无法望穿的流光,像吸石一般吸引着一切事物的靠近。

眼珠

这张脸,就算是性取向正常的男子见了也会想要出轨。

慕青宁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不再看他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身边安静了,风静悄悄地刮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周遭有着一种不容被打破的宁静美丽。

独孤夜静静坐在石椅上,如果慕青宁够细心,就会发现他的手里一直在把玩两颗小小的东西。现在她注意到他转动的手指,灵活自若,纤细修长,又一个翻指,这次略使出点力道,一个白色带黑点还夹着血色的圆形物体从他的指尖飞出,落到她的脚边。

慕青宁弯了腰去捡,可是停在一旁的乌鸦比她动作快一步地将之一口吞食。

抬头见独孤夜淡淡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来的路上见着了吧。”

“谁?”

“李嘉诚。”手又是一抛,跟刚刚一样的圆形物体滚到小路上,这次看清了——竟是一颗人的眼珠!

慕青宁的面色全无,脑海中立即想起来的路上那个花园,吃草的男人。她转身扶住身边的一棵树干,弯腰,大口地呕了出来。

这世界上竟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她愤怒得全身发抖,:“你……你不是人!怎么可以这么待他?他不是什么动物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独孤夜微微一笑,拈了手帕去擦拭弄脏的手指:“你该知道的。”他站起来,乌鸦在他的周身飞舞,刮起的微风轻拂他的发丝,“这是你跟他苟合之时,就必定想到他该有的下场。”

“我没有跟他苟合,我说的那个李嘉诚,他根本……”

“你当然没有。”他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腕,露出她腕间的一点红,“否则,就不是这么轻微的责罚了。”

“轻微?!”慕青宁哑声失笑,她又想吐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这只会让我感到恶心!”用力甩开他的手,想到那看起来漂亮的手指刚刚却在玩弄别人的眼球,全身的汗毛都开始倒立。

和狗毫无差异

“哦?这次让你感到恶心了?”独孤夜仿佛听到了笑话,“我记得你说,这个世界你最爱我。”

最爱他?!哈!那个叫慕青宁的蠢女人脑袋是最烂的!

“爱你?我既是爱你,为什么又要逃跑呢?”

“因为你太爱我,被自己的爱折磨得要疯了……”他说得云淡风轻,“而在我眼里,你却和狗毫无差异。”

慕青宁握紧了拳头。原来独孤夜比慕青宁的脑袋更烂!

“怎么?说错了?”他一挑眉,看她的眼神就像个魔洞,吸引任何事物止不住地陷落。可是慕青宁不会,因为她看到的只有他的丑陋嘴脸。

“的确!爱你的是以前的慕青宁,现在她死了,以后的慕青宁是一条新鲜的生命!”慕青宁撇开目光,独孤夜美丽的面庞和李嘉诚那张因为污垢和血痂分不清五官的脸重叠在一起,让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就算爱上一条狗,我也绝不会作践自己去爱你!”

“哈哈。”独孤夜轻笑着,他坐回石椅上。一开始他好像只把慕青宁的话当玩笑一样品味着,到后面,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很夸张,很艳丽,也很刺耳!

“你笑什么?”在发问好几分钟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她忍不住回身看他。

独孤夜侧身而立,并不着急答话,而是扬起手臂放飞一只乌鸦。因为轮廓比较深的缘故,他从侧脸到额头、长睫毛到鼻梁、嘴阳春白雪到下巴,甚至顺下来喉结的弧线,都圆润无暇,在阳光绿茵下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结界。

忽然一阵风吹散开四周的树叶,他头上的发带轻扬,让慕青宁禁不住看呆。

一只乌鸦周旋在他面前,最后落在他的食指上。他慢悠悠回头看她,失笑道:“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

慕青宁猛地惊醒过来,满脸都是懊恼的神色:“独孤夜,请自重。我再说一次:就算爱上一条狗,我也绝不会作践自己去爱你!”

利用价值

“那么,恭喜你成长了,不再像以前那般不知所谓的愚蠢。”独孤夜充满深意的一个眼神,“况且,你的确只能爱上狗,这是你的出身和你那肮脏的血液所注定的人生。”

“你——”

独孤夜看着自己指间的红宝石戒指,缓缓接着道:“既是如此,那件事你也该考虑清楚了。”

“什么事?!”

“用你肮脏的血液去玷污皇室血统。”

一直以为和看不见的敌人周旋最可怕,在自己不知道时有人朝背后放冷箭最伤人。可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和看得见的人对峙更恐怖,与他眼神每次的交汇都像被注了毒。

慕青宁低了低眉,忽然笑了:“当然,你要我怎么做都会尽力配合!只希望独孤夜能够看在我暂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好生招待我。那样,我才有力气干活。”

没有回答,独孤夜起身走到她面前,用食指关节刮刮她的脸,转而将手绕过她的耳垂,扣住她的颈项。

慕青宁一惊,他已经倾身过来,炙热的呼吸烫上她的耳垂:“很好,我会拭目以待的,呵。”

****************

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那天后再也没见过独孤夜。

日子就这么了无生趣地过了一天又一天,陪伴她的只有贱骨头——就是那条凶猛的藏獒大狗。起初几天它动不动就朝她嘶吼,又是瞪眼又是咧牙,后来慕青宁受不了噪音,豁出性命地跟它打了一架。

谁知道那藏獒白长着那么高大的身躯和一张狰狞的脸,一拳头挥过去它就晕了。慕青宁用鞋子塞住它的大嘴,缠上布,活活饿了它三天三夜。之后每次喂它骨头前都威胁它必须在地上打几个滚,它居然也乖乖照做。

独孤城

贱骨头之名由此得来。

半个月后,慕青宁饭后牵着贱骨头散步到湖边。自从她和独孤夜做成那笔交易后,守在“鸳鸯苑”的守卫都被撤去,不过即便如此,层层高墙将这里竖立起来以及迷宫般的路线,让她根本找不到逃亡的方向。即便真的找到又怎样?出口一定戒备森严。

忽然她止住脚步,忧郁的神情一扫而光——

一支钓鱼竿被架在分岔的树枝上,浮标坐定似的漂浮在湖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慕青宁在湖前的树下看到那个小孩。哦不,确切地说,是独孤城。

他双手叠着头睡在草地上,被树缝塞下的阳光斑驳在他的衣袍上——白皮肤,瓜子脸,红嘴阳春白雪,高鼻梁。虽然眼睛闭着,看眼线的宽度和睫毛的长度就知道一定是一双大眼睛,睁开时眨巴眨巴,还会放电的那种。

这么小就长得这么精致,长大肯定比独孤夜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只是依照他现在的个性,只怕成人后必定是个祸害。

慕青宁若有所思地想着,猛然对上一双寒冷探究的眼睛——那孩子醒了。

只见他望了她一会儿,眼睛直愣愣地转向她身后的贱骨头,眼眸中有种怪异的神色。

慕青宁不由得意地问:“怎么样?”——自行用剪子给狗的毛发修剪了一番,颈上还系了个黑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很绅士也很滑稽。

独孤城牵了牵嘴角:“丑。”

“不会吧?哪里丑?”

“哪里都丑。”

“什么审美观?!眼睛长在屁股上!”慕青宁泄气地将狗拴在一旁的树枝上,心想:果然古代的小孩子都很难搞定。

回身看到独孤城难看的脸色,这才记起自己说了难听的话。糟,一不小心就露出了本性,这里可不比现代,说话要时刻注意才是。毕竟惹怒他可不是她来这儿的目的!

想起这半个月无聊时自己用木头做的船,现在正是派它用场的大好时机!

慕青宁立即掏出小木船来:“这个怎么样?”

独孤城不语。

“我亲手做的,很精致唷,还可以将它放到水里。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把它送给你……怎么样?!”慕青宁摇了摇手里的木船,想要引起独孤城的注意,不想他却又闭上了眼睛。

皇室的小孩都早熟

“喂,你至少看一眼吧!”火了!她辛苦这么久才做出来的!

“目的是什么?”

“啊?”

“我问你讨好我的目的是什么。”翻个身坐起来,朝她睁开了冷漠的眼,这才正眼瞧她。

面对他突然炯炯有神的目光慕青宁不禁有些吃惊,心跳也顿时漏了半拍。

这种眼神表情和口气,完全不属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难道皇室的小孩都早熟?她拿着这东西来示好是不是显得过分幼稚了?是不是应该直接挑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送到他眼前?!啧。

一时间太难以接受,慕青宁微微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让独孤城不屑地撇起嘴角。

“我想,你应该是瞒着四哥来的吧?”他忽而起身,手长脚长身体也格外修长,朝慕青宁逼近几步,竟比慕青宁还高出几厘米,一瞬间气势就被压了下去。

慕青宁暗自懊恼。这是个什么世界?连个小孩也哄骗不动。

本来丫鬟不屑她就算了,连看守“鸳鸯苑”的几个守卫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周身的环境,关于慕青宁的过去,才能在这个奇怪的国度想法生存下去。

不行,死也要捞到一个心腹。

想到这里,慕青宁重新鼓足了勇气:“独孤城想多了,我只是见你长得可爱,想要哄哄你罢了。既然这些东西你都不喜欢……我想问一下贝莎公主在哪?这段日子都没见着她。”

独孤城目光深沉,忽然又朝慕青宁逼近一步:“我看你不用等她了。”

“为什么?”

“前段日子四哥下了禁令,以后这‘鸳鸯苑’除了我,谁也不能肆意进出。”

“为什么是除了你?”

“这个——”独孤城拉长了声调笑着,笑得很俊气,也很有心计,“你就要问四哥了。”

慕青宁用力咬了咬阳春白雪,忽然觉得整个身体都泄了气。难道,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鱼都会咬人

湖面上的浮标突然动了一下,好像有鱼上钩了。独孤城走过去,边收鱼竿边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是不是独孤夜的同伙?”话一说完慕青宁就后悔了!她脑子也极烂,既然他可以随意进出独孤夜的地盘,一定跟独孤夜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

“视情况而定。”

“这还要看情况?同伙不就是一根绳子上绑着的蚂蚱?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一条线上?!”慕青宁气急。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是二十三岁的老师,为什么倒显得比这个十三岁小鬼还低智商,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如果我问你一些事,你可不可以别去告密?”

“问。”

慕青宁犹豫了一会儿,反正也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豁出去了:“我是谁?什么身份?跟独孤夜是什么关系?”

独孤城将鱼钩上的鱼小心地取下来放进一侧的桶内,这才慢悠悠地看她一眼,戏谑的目光好像在说,这应该问你自己吧。

“我……前段日子逃跑时不幸撞到一根大柱子,关于过去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你是说你失忆了?”

“嗯,对,也可以这么说,我失忆了!”

“那很好,知道你的身份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你不打算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

这该死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

手有些痒,如果不是站在他们的地盘,介于他是什么狗屁独孤城,慕青宁早就想送他上西天!

独孤城一挑眉,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提着木桶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坏心眼地补充一句:“不熟悉周遭环境你最好安分一点,这里很危险,就连湖里的鱼都会咬人哦。”

慕青宁下意识望向他手里的木桶,果然盛在里面那条鱼正在朝她龇咧着有齿的嘴巴。

心里一阵寒战,可怕的世界。

贱骨头

“可是,喂——”等慕青宁回神,独孤城已经走出好远。夕阳将他的影子扩在地上,拉出好长好长,慕青宁双手握拳,忍不住追随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至少稍微透漏一点什么吧?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啊。喂——”

回应她的是贱骨头凶猛的叫声:“嗷——嗷嗷!!!”

好啊,刚独孤城在的时候老实得像条哈巴狗,现在也开始落井下石了!

“连你都敢瞧不起我?”慕青宁的眼里澎湃着波涛汹涌的光,捡起旁边一条棍子几鞭子下去,那只狗立即蔫下去地趴在地上,哈着阳春白雪,还顺势摇了摇尾巴。

“喂,贱骨头,你能不能别这么像一条狗啊?”

“我还指着你替我杀出一条逃命的血路,现在全没指望了!”

“不知道那独孤夜有什么阴谋?真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慕青宁躺在软软的草皮上,望着那片快要落山的夕阳,心有些酸。她想念她的大床,想念电视机电脑电冰箱电饭锅洗衣机,还想念……学校食堂里的红烧肉。

虽然在现代就没有什么朋友,父母也早早双亡了,但有那班可爱调皮的孩子。而不是这个有着残忍法律的王朝,小孩子一点也不可爱嘛……

“天天吃素,嘴都腻歪了!好饿啊……”

“贱骨头,不如我把你烤来吃吧?哈哈。”

“埃,你去哪?回来——”

真是没有办法,饿成这样还要跟在那只疯狗后面乱跑。

贱骨头跑到河岸边,朝波光潋滟的湖水叫几声,又回头朝慕青宁叫。两只熠熠发光的眼睛仿佛在说:鱼,鱼肉,鱼……

对啊!她为什么不做一个钓鱼杆子,来这里钓鱼回去煮着吃?那个狠心的独孤夜根本不顾她的死活,每天都是下人端来一些剩饭剩菜,早就想大开荤界!

总算找到一点活下去的勇气,慕青宁眼睛放光:

上一章目 录下一页